在饮用了一口咖啡之后,苏欲才继续开口:“唐渊幼年的经历导致他是有些心理扭曲在身上的,所以,他冷血,残忍,自私,又偏执。没有了茶烟姐姐的压制,他脾气更甚。如果你真的触碰到他的逆鳞,他并不会把你当人看。毕竟,就凭他现在这个位置,无论他在哪个蓝星杀了人,世界也只会帮他自动抹除和修正历史而已。”
苏欲笑笑:“而白小姐你,并不会有什么人记得。”
白幼在他话落的片刻,终于忍不住用手掌摩挲了几下裙摆——她的手心全是汗,出于对唐渊本人和她接触唐渊时的恐惧和后怕,这时候,她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触犯到了什么样的人的霉头。
见自己的警告有了用处,苏欲终于说到了自己的目的:“想必白小姐应该懂得我刚才的话,也不希望自己消失在世界上时,没有任何一个人记得。”
呆滞的白幼在看见眼前人将一份文件推过来时,终于回过神来,她的指尖微微颤抖,不自然地松了又握:“你要干什么?”
“我并没有想要做什么,”苏欲浅笑,“只是想让白小姐签了这份协约而已。”
没等白幼拒绝,苏欲先将有着金色花纹的黑色文件夹打开:“白小姐先别忙着拒绝,只要签了这份文件,就可以获得两千万的手术费与疗养费,还有一份骨髓移植捐献人知情同意书。”
白幼眉宇间有了丝丝松动——这些钱足够她治疗和恢复了,甚至可以让她好好活下去,过完下半辈子,更何况还有一份可以移植的骨髓……
“白小姐,”苏欲轻轻唤她,“需要考虑一下吗?”
白幼死死地盯着苏欲:“我该怎么相信你?”
苏欲耸了耸肩,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金条和一张银行卡,他把金条推给白幼:“这是你们这个蓝星银行贩卖的金条,价值二十万。白小姐可以先检查检查。”
白幼连忙从桌上拣起金条,左右看了看,最后甚至小心翼翼地放在唇齿间咬了一下。
终于,她相信眼前人不是在开玩笑。
苏欲摊了摊手,把文件夹连同着银行卡往她那边又推了推:“签吧?哦,对了,密码写在银行卡背后。”
白幼不信任地又看了他一眼:“说吧,附加条件呢?”
苏欲叹了一口气:“没有附加条件,合同上表明是税后赠与款。白小姐不相信可以检查检查。”
白幼闻言,嘲讽一笑:“得了,我大字不识几个,就算有法律漏洞我也看不懂,只要我的病有救,就算是我整个人卖给你也行!”
苏欲微笑的表情有一丝龟裂,他被咖啡呛了几下,用力地咳嗽几声,然后慌忙地摆了摆手,苦口婆心地劝白幼:“女孩子干什么都行,就算不可以堕落,知道吗?”
白幼一笔一划地写着名字,没说话。
苏欲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过了半晌才把咖啡杯一放,说话也瓮声瓮气的:“你……我……不是,你别生气,我不是说你……”
白幼终于开始正眼看他,她轻轻摇了摇头:“没有,我没生气。”
她边说边把文件夹朝苏欲推了回去:“我其实也觉得你说的对,但是我只是想活着。”
“我不知道你哥口中的白月光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人,透过一张张照片,一份薄薄的资料,我根本没有办法扮演好她,”白幼露出了近日来最轻松的笑容,“别骂我讲话难听——白茶烟这个人啊,什么都会,什么都好,就是不会活着。我才不要像她一样!”
“十九岁啊,花开的正艳的时候,”白幼感叹了一声,她的语气缓慢而又坚定,“我才不要和她一样生生枯萎,我要好好活着。我要找到一个跟唐渊爱她一样的人爱我,我也要有一个人因为我一句话在除夕夜,在厨房忙活半天,就只为了做那一碗我想吃的甜食。”
最终,白幼释然地笑了笑,她拿着银行卡走了。
而在下一秒,一个身影出现在了包厢里,拿起了那份已经合上的文件夹。
苏欲抬眼看了看,又低眸将杯中的咖啡饮尽,他问:“你不是跟我哥在陪我侄女玩么?怎么在这?”
那人语气贱贱:“谁叫你不是我们研究所的成员呢?不要然,我老板也不会让我来收回协约。”
苏欲冷笑:“呵,不就是除夕夜我哥做的那碗糖圆全被我吃了么?至于嘲讽我两天么?”
谢鄞贺不答,他也冷笑,两个人差点又动起手来。
最终,还是姗姗来迟的唐渊解决了这个问题——他把谢鄞贺手里的协约抽了出来换上了糖葫芦,顺手把奚白小姑娘塞进苏欲手里,最后看着消失在半空中的协约叹了一口气。
“都别闹了,”唐渊的语气里全是无奈,“司司说他在听风楼定了酒席,吃不吃?”
“吃!老板(哥)肘!去吃饭!”
两个成年诡物又互相瞪了一眼,然后各架起唐渊的一条胳膊,抱着直乐的小奚白,把唐渊开始往包厢外拖。
唐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