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坦然道:“你既瞧得出酒店里的风水布局,想必也是同道之人,何必明知故问?”
苏宁摇头道:“我感兴趣的不是风水布局,而是你布局所用的特殊手法。”
“比如专门用来破路煞的四方铜镜,结合东南西北四处方位,集煞气于中央,将其引入院墙角落的水井之中。”
“借井中阴气化煞气,间接汇聚成眼,点亮你在外围设置的八方金蟾敛财阵。”
“一举两得,无比玄妙。”
中年男人警惕道:“你想说什么?”
苏宁站起身道:“我想问问你,这一身本事出自华夏哪一脉?”
被祁肖尊称封先生的中年男人神色微变,眼角不自觉跳动道:“雕虫小技,不提也罢。”
苏宁认真道:“这要是雕虫小技,世上就没几人当得起大师名号。”
“你不说,那我帮你说。”
“所谓的四方铜镜聚煞,八方金蟾敛财,两阵合一,还有个正统名字,叫昆仑点睛阵。”
“自我踏入盛瑞酒店的第一天,便发现了其中玄机。”
“之所以没找你,是因为我当时有其它重要的事情要做。”
“当然,你若不现身,我也没打算将你揪出来。”
“有些人,有些事,执念在心,谁也说服不了。”
“你说是吧,墨棋长老。”
最后的四个字,苏宁说的很轻。
声若蚊蝇,情绪复杂。
除了他和身前的中年男人,只有灵溪听到了。
听到了,却不敢相信。
她猛的抬头,茫然问道:“你说什么?他,他是墨棋师叔?”
苏宁镇定道:“是不是,得看他愿不愿意承认。”
“不愿意,那就不是,权当我认错人了。”
灵溪激动道:“不,不是。”
“我记得墨棋师叔的样子,和他不一样。”
苏宁提醒道:“他脸上戴有人皮面具,你的修为比他低,看不透。”
灵溪恍然大悟,莫名安静。
苏宁自顾说道:“几个月前,我在穷乡僻壤的天澜山脚遇到了徐九重。”
“堂堂昆仑九长老啊,改名骆万里,化身“职业”采药人。”
“我问他为什么不回昆仑,他告诉我,徐九重死于十年前,死的一干二净。”
“比起兼顾昆仑山上的大小琐事,突破武力修为,他更喜欢山里的自由自在,逍遥快活。”
“你呢,你与徐长老不同。往事如烟,早就随风飘散。”
“白柚长老离世,我三……
“星阑长老也没怪你。”
“自甘堕落,隐姓埋名宝山市,为这种纨绔子弟充当走狗。”
“你真是给昆仑长脸了,为京都萧家争光了。”
中年男人面色涨红,全身颤抖。
他艰难移动双腿,默默转过身道:“你们,出去。”
祁肖不明就里,傻乎乎的问道:“封先生,您不给我讨个公道?”
中年男人深吸一口气,声若洪钟,不容拒绝道:“滚出去。”
“轰。”
气浪翻滚,连绵如潮。
咖啡店内狂风大作,吹的人睁不开眼。
祁肖吓的半死,哪还敢多问,连滚带爬的往外冲。
直到店里再也没有外人,这位被苏宁识破身份的“封先生”单膝跪地,执昆仑弟子礼,满心愧疚的喊道:“昆仑第六峰,弟子萧墨棋,拜见少掌教。”
本可不跪,于心有愧。
本是昆仑六长老,却以弟子自称。
他撕掉人皮面具,眼眶泛红道:“灵丫头,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