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道:“内应在外的指使,必定是她的情郎。此事不是早已推断出来了么。”
“为了情郎出卖百花阁的秘密,为了情郎令无知晚辈误入歧途,和为了情郎亲手害死小师叔,不可一概而论。”卫香馨叹道“前面还可以说是一时的意乱情迷,到最后的地步,此人,显然已入情劫,无药可救了。”
叶飘零道:“没可能是被拿住了什么把柄么?”她苦笑摇头,道:“我们这些在百花阁里过了三、四十年的女人,孑然一身,无儿无女,多羞耻的事情,大家也会私下处理,不以为意。
遭人胁迫,只可能是身中奇毒之类,死中求活,但这五人,我都已悄悄验过,身子骨都还健康。”“而且,”她拨弄几下花瓣“若是个为求生路便出卖同门,将谷中数百女子的性命置之不理的败类,见了你的剑,定不会有所隐瞒。”
叶飘零微笑道:“所以,我还是应当先以我的法子问。”卫香馨垂下眼帘“我本就不是来阻拦你的,方才便已说过。
我只是想问,若你的剑问不出,该当如何?”叶飘零没有回答,只是目光中的杀气,未再掩饰。卫香馨将小花举到眼前“这便是我来的目的。
我不希望,让你在此大开杀戒,即便该有人背上杀错的孽,也不该是来帮我们的你。”叶飘零眼神略显不耐,道:“代阁主的意思,是我若问不出来,便将人捉到一起,交给你处置么?”
“那是最后的法子。”她略一踌躇,道“你用剑问不出来,并不意味着,你用其他的东西,也问不出来,”
“还请代阁主指教。”卫香馨抬起另一只手,修长食指轻轻点住那朵小花的蕊,缓缓道:“见利忘义之人,利字为先,人若死了,便无利可图,利即是她的弱点。”
“为情所困之人,也是一样的道理,只是为情所困的女人,便会不清醒,会变得很傻,为了那份情意,兴许会有宁死不改的决心。”
“可如此一来,她以情字为先,会叫那男人对她无情的事,便是她的弱点。”她指尖一压,戳入到那朵花中,略略一搅,汁水四溢“老妓从良,便得守身如玉。
女人若是将自己当作了谁的私物,犯起蠢来,那不论曾经有多么风流快活的好时光,如今也甘愿寂寞深闺守空房,任凭相思断肠。”
她将手一甩,那朵残花落在泥上,脏污破败“反常之处,你一试便知。杀人的事,我一样可做。这种问法,却非你不可。
所幸,这四人年齿虽长,却也保养得宜,若真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当口,不论是哪个,也不至于叫叶少侠太过吃亏。”叶飘零眉梢一动,道:“依常理,应该极难分辨得出吧。”
卫香馨缓缓抬起脚,踏在那朵残花上,左右一拧,道:“留守女子,到了我们这个年纪的,早已没有常理。”叶飘零冷笑道:“我若摸进代阁主的房中,欲图不轨,代阁主竟不会反抗么?”
她淡淡道:“若你能闯过重重毒阵,我反抗一下,发现你武功也胜我一筹,我便没什么好硬挺的。叫你在我身上行淫,总好过去坏了大好女子的贞操。”
她微微抬眸,莞尔一笑“不过若你摘了面巾,那一下反抗,兴许我也舍不得了,若真打跑了你,我才要懊恼,怕是能悔恨到下个月去。”
她这一笑,身子轻摇,饱满酥胸在衣裳里巍巍一颤,不过弹指之间,便散出一股温润芳香的撩人之意。“她们也都如你?”她摇摇头“我才三十出头,刚入狼虎之年。她们,怕是还不如我。”
叶飘零沉吟片刻,并未因此而欣喜几分。他行走江湖以来,除了剑,便只有酒和女人。他需要女人,但也知道,大部分女人,都意味着麻烦。
找到一个不麻烦的女人,比找到一坛佳酿好酒,难得多。如骆雨湖这样能叫他舍得不喝酒的,更是寥寥无几。所以对和女人有关的事,他总是分外小心。
“代阁主,如今百花阁宾客众多。我夜探贵派前辈闺房,威逼审讯,还能说得过去。若叫人看我脱了裤子,准备强奸几个三、四十岁的老女人,我要如何说得清楚呢?”“防人之心不可无。”
卫香馨伸手入袖,摸出一块小小的木牌,递给他“这是百花阁紧急状况下的密令,见它如见阁主,仅此一块,平时藏在毒匣之中,一般弟子的解药无效。
你若担心这是什么陷阱,只需将它收好,关键时刻拿出来,说是我的意思,便没有你的责任。”叶飘零撕掉一块下摆,垫着接过令牌包住,收入怀中。
“这令牌你可以去找碧丝验证真伪。”卫香馨坦然道“我可以在此地候着,若有什么差池,我听凭叶少侠发落。”“不必。”他摇头道“我只是还需想想,用剑说话之前,该怎么试探。我要找的是叛徒,不是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