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未必,你没听人说嘛,撞死的一般都是老司机!”年轻人轻蔑的扶动了一下蓝白相间的长衫,不屑的说着。
李先生差点儿没背过气去,说着便要撸开袖子准备和他打上一架。
蓝衣后生也是一副不和善的神情,二人如炸了毛的公鸡一般,眼看着就要大打出手。
恰在此时,却被另一个青年道:“我说李道友,你都这么大的岁数了,就不能让让后辈吗?”
“哼!我让他,他才多大的黄毛小子,就能排名排到我前面!”李先生的语气有些愤然,俨然一副不太满意的态度。
青年男人正要说话,另一个少年便很是嚣张的数落道:“姓安的,你就别在那装老好人了!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把师父迷的神魂颠倒,别以为我不知道!”
“我呸!”被无辜殃及的青年正是安然,本想可以平息这二位心里的怒火,没想到还顺手烧到了自己。
事情的原因是这样的,伏魔五人组成立了,安然首当其冲的成了这五位的天字第一号。
接下来便是德高望重的法静禅师,接下来是远在浣州的编外人员肖咲英,再之后,便是都市术士李先生。
最后,着重强调一下,最后一位是荀阳子众多弟子中最小的一位——杨舒。
对于目前的排名,最不满的便是这二位,李先生的感觉是五人组中不应该有这个一点儿实力都没有的杨舒,而杨舒,则对于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安然做了魁首感觉很是不服气。
“好了,别再内讧了,别忘了我们今天的任务!”安然对现状很是无语,无奈之下,只得拿出了任务打压这两位不安躁动的仁兄。
“我警告你们,上头分配给我们的第一个任务,要是办砸了,我们的面子就丢大了!”安然的话音刚落,这两位终于不再冲突了,安然缓缓站起身来,来到桌前对两个同伴道:“这一次大师和英叔都不在,只有我们三人,对手有多厉害你们是知道的,所以不可掉以轻心!”
安然说的煞有介事,情况也正是如此,之所以如此蹲守,是因为这一次的对手有些特别。
张五爷的死很可能与他们有关,不是一个,而是两个。
“这两位之前是执刑司天牢里的恶鬼,小年灶君王爷上天报恩之时,两只恶鬼击杀了天牢的守备道官,化成了他们的模样潜逃而出,我们的计划就是使用诱饵将他们引诱出来!一举擒获。”
安然一本正经的说完,李先生疑惑的问:“我们已经在这幢巷子蹲守了两天了!那两个家伙却一点消息都没有!”
“不尽然!”安然悠悠的道:“今早才接到消息!昨晚就是张五爷的头七,那两个家伙一定早就动手了!”
“那怎么办!我们的线索岂不是断了?”李先生有些失惊,一旁的杨舒撇撇嘴道:“大叔,让你们过来是解决问题的可不是提问的,要不你回去再看看书,咱们再来研究怎么抓那两个恶鬼,您意下如何?”
李先生懒得搭理这个天生和自己对着干的后生。
不管怎么样都无法解决矛盾,安然索性不去理会,道:“他们初出天牢,一定需要很大的灵力来维持自己的能力!”
安然说的不错,这两个家伙在天牢里关了数百年,乍一出来,时过境迁的大疆让他们很不适应,为了生存,他们只能拼命的汲取灵气来平衡自己,适应这里。
所谓灵气,就是死者的魂魄,两只恶鬼初出牢笼,按照命格,应该分为金木水火土五种。
张五爷乃富甲一方之人,是为五行之中的金格,按照这个道理来推测,接下来会遭遇袭击的会有四种人:木匠、渔夫、铁匠以及风水先生。
当听到最后一个名词的时候,李先生着实有些发懵,难以置信的看着安然:“关我什么事儿!”
“因为你吃的是死人饭,逝者入地,地属土!所以最后一个很有可能是你!”安然的话并不是危言耸听。
那是一个有些多年历史的传说,正如人可以成仙一样,鬼也可以成精,只要条件允许,五行归真,因缘集会,便可以得到契机。
“等着吧,如果第四个遇害了,那个时候我们就该想方设法保护你了!”
……
年关将近,整个虞城都沉浸在浓厚的年味儿氛围中。
虞城的大街小巷都摆满了糖果生煎和年果的摊位,大白天的,街上尽是些前来置办年货的百姓。
在街道最里端一家小门市上,挂着一块大大的“木”字,那是虞城远近闻名的林木匠的府上。
很奇怪的一幕发生了,今天只是小年儿,按照大疆国志,还没到百业皆休的地步,但是林木匠的家却是房门紧锁。
“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一位老伯拍打着房门,焦急的道:“林木匠在家吗?我家婆娘让我请你为我家里打上几把椅子,您要是有时间可千万别推辞啊!”
门敲了数声,里边却一点儿回应都没有,老伯纳罕不已,正要再敲,却发现林木匠家的大门根本就没有锁上,只是虚掩了而已。
老伯欢天喜地的打开了门,缓步走进了正堂,正堂里端林木匠平日休息的小屋。
“林木匠,在家吗?我进来了哈!”老伯说着便如推门,那道木门的质量很好,推起来质感不错,不是太有礼貌的老伯得寸进尺的走了进去,作为邻居,他感觉这么做理所当然,但是当他跨进小门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必将受到惩罚的宿命。
门开了,整洁的地面有些混乱,一把长椅散落在地上,老伯的身子微躬,岁月的蹉跎已经在他的身上体现了印记。
“林木匠?”老伯的声音很悠长,在晦暗的屋子里回荡着,余音绕梁,估计连这位老伯自己都有些心里发毛。
“地上乱成这样,林木匠也不知道收拾收拾!”老伯一脸的无奈,正拿着长椅准备扶正,孰料身子一抬,竟然撞到了两样东西。
老伯仰头一看,整个人都呆住了,瞳孔放大,面色铁青,显然是受到了严重惊下才会有的反应。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一道白练盘绕在房梁之上,空旷的房间里,林木匠的尸体孤零零的悬挂在那里。
死相之惨,直叫人不忍窥看,而刚刚撞在老伯身上的,正是林木匠的那双微微颤动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