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刚刚勉强地把车马行李弄好,外面的雨就大了起来,噼噼啪啪地打在院子里、台阶上,很快整个夜色便笼罩在一片水幕里。外面的动静早就惊动了里面的老夫人,由那位身穿鹅黄长裙头戴帷幕的少女扶着走了出来,身边还跟着一个身穿襦裙对襟小衫的丫鬟。
几位汉子见自家老夫人亲自走了出来,急忙上来行礼。李尘也跟着行了一礼,这老夫人长得慈眉善目,一看就是个心善的人,容易让人心生好感。加上刚才老夫人善意的举动,李尘对老太太很是恭敬。
“小哥儿客气了。”老夫人微笑着冲李尘点了点头,才摆了摆手让几位侍卫免礼。这才抬起头观察外面的雨势。此时已经是九月,山风吹雨,顿觉寒气逼人,密集的雨点啪啦啦地响成一片,有不少雨点都打到了大殿的走廊上,时而刮过的山风,带的大殿里的篝火明灭不定。
“出门在外,没有那么多的礼数,外面深山雨大,你们几个安置好车马,还是都到大殿里避一避吧。这位小哥也请进来吧,出门在外的,千万别着了风寒。”老夫人冲着李尘等人和声的邀请。
雨越下越大,这一会的功夫整个的走廊就被打湿了一半。身上这身衣服虽然寒暑不避,水火不侵,但绝没有在外面享受风吹雨打的道理,再说如果露出了异象,引人觊觎就更加不妙了。闻言后,李尘赶紧行了一礼,谢过老夫人的好意。张虎等人相互对望了一眼,也急忙谢过老夫人的恩典,跟着走进了大殿。不过谨慎的张虎还是在大殿的门口留下了一个人值守,此次从老家迎接老夫人和小姐回来,非同小可,万一出了什么意外,自己等人就是有十八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大殿正中的佛像已经坍塌了大半,只能勉强看出正中如来的样子。老夫人、小姐和那个颇为秀气的小丫鬟在大殿的西南角里,地面被打扫的颇为干净,地上还放了三个锦绣的坐垫,面前燃着一堆篝火。后来进来的祖孙二人则是在大殿的东北角里随便打扫出了点地方,坐在一堆干草上,眼前也点了一堆三人的火,柴火是明显经过加工的长条,李尘扫了一眼就知道,这两位铁定是把那尊坍塌了大半的佛像支架给拆了。
张虎等人就在大殿的正中生了一堆篝火,然后分了一堆到大殿的门口,给刚才负责喂马做饭的那位家仆取暖,顺便又留了一个酒囊,才关上大殿破败的大门,大殿里顿时暖和了许多。几个人说说笑笑的坐了,有意无意地把李尘和那位落难的祖孙给隔离在一遍,隐隐地把老夫人等三人拱卫在里面。
李尘也不以为意,反正自己也没有什么不良企图,眼前的这三位一看就知道是出身在门阀世家的精干护卫,做惯了护卫主人的差事。倒是那位半眯着眼的干瘦老者发出一声冷哼,几个人抬头看的时候,却见那位灵秀的少年正蹲在地上帮那位老者打理腿上的烂疮,便自顾自地收拾起晚饭来。
刚才在外面的时候,几个人的粥已经熬好,还热了几个热乎乎的大包子。几个人先是取出碗筷,给老夫人等三人送去一份,然后又给留在外面值班的兄弟送了,才开始给自己等人分食。长着大胡子的老刘,乐呵呵地给李尘递过去了一副碗筷,“兄弟,来,一起吃点,喝碗热粥暖暖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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