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在尔垂子开始唱咒时终于受不了,也不管头顶滚雷,恶狠狠的对着尔垂子骂道,“你踏马有病吧。”
声音嘶哑且低沉。
不是黑衣人没素质,而是尔垂子唱的实在太难听了。
尔垂子心道骂的好,老夫总算没白唱。
等了半天等的就是这一下,在黑衣人开口骂人时,半空忽然幻化出一道又粗又大的闪电,炸向黑衣人。
这时黑衣人已来不及再赌一次,因为阵法的闪电可不能随时收手,尔垂子就是用这种没有后手的方式逼对方来一次梭哈,双方都不能再耍花招,除非真的想和周天同归于尽。
王飘飘看在眼里,暗中赞许,人啊……还是越老越成精,使劲打吧,这样就算真把周天打死,大不了说是尔垂子老糊涂了,不知轻重害死周天,任布行如果要闹就拿尔垂子给他抵命便是,反正都七十多岁了,也活够本了。
尔垂子可没想到自己在这即动脑又卖命,那边院长竟然想着拿自己抵命,看到王飘飘投来富含深意的眼神,还以为院长在给自己加油,忙多摆出几个poss。
黑衣人不再隐藏实力,单手幻化出无数印发,在闪电劈中前的霎那,一个金钟从天而降,将黑衣人护在底下,“铛”的一声将闪电挡开。
王飘飘虽震惊黑衣人的法术精湛,但也无瑕多想,尔垂子又是摇铃又是唱歌才挣来这难得的机会,可不能白白浪费。
又是一道紫霞飞出,这次的目标正是真气化成的金钟,誓要以己之力一击破除,这样才能让其他人的法术产生威胁。
黑衣人看出王飘飘意图,心知若被缠住,肯定难逃饮恨当场的结局,便将金钟上的真气收回体内,汇聚全力和王飘飘硬拼一招。
黑衣人两手推出一道白光,迎上飞来的紫霞,“轰”的一声炸裂开来。
王飘飘应声后退一步,黑衣人则疾退五步才立住身形,不顾将面罩浸湿的鲜血,复又将周天挡在在身前,这一下黑衣人已经受了内伤,断不敢再掉以轻心。
王飘飘心知好的形势转眼即逝,没想到黑衣人能跟自己硬拼一招,凝神期的修为王飘飘倒不在意,可对方这精妙的法术却让王飘飘露出了凝重神色,“很好,确实资格来福城惹事,放下周天,我答应让你全身而退。”
闫竹子欲言又止,被王飘飘抬手阻止。
这种情况下王飘飘不需要听任何人的意见,因为他们肯定不明白其中的轻重。
王飘飘并不是打不过对方,毕竟境界压制对方,但又不能说有完全胜算。
因为术士之间的斗法,不能简单的以修为境界论高低,更要考虑术法层面,正所谓功不克术术可杀功,就是说一个修为高阶的术士,可能也打不过法术高强但修为低阶的术士,哪怕你是返虚境,在习得高深法术之前,也斗不过一个初入炼神期的熟手。
而几招下来,王飘飘已经确定眼前此人不一般,所用法术绝不是普通宗门或一般世家能教出来的,已经超出了凝神期可掌握的范畴,更不是一般的驭雷、驱风之流。
说明什么?说明黑衣人大有来头,这点其他人想不明白,她王飘飘见多识广怎么能不明白。
……
黑衣人听到王飘飘的话,依然不肯轻易相信,既然你已经开始松动,那就别怪我步步紧逼了,随即沉声说道,“院长怕不是把我当傻子?”
王飘飘闻言紧皱眉头,“你总不是想带着他一起走吧?”
“正有此意,如此才能确保我的安全。”黑衣人笃定的说道。
“我说放过你自然说话算话,如果你不放心,我还能以院长之名对大元帅起誓。”王飘飘做着最后努力,但是知道已无济于事。
黑衣人犹豫片刻,摇了摇头说道,“既然有更好的选择,我为何要舍近取远?”
王飘飘暗叹一口气,先后退一步以示诚意,又向身后挥了挥手。
众人缓缓散开,留出足够一人出去的退路。
王飘飘见黑衣人已经开始退走,沉声问道,“我该做的都做了,你走后准备把他放在哪?”
“他一个大活人丢不了的。”黑衣人无可无不可的说道。
虽然没得到答案,王飘飘还是目送黑衣人扛着周天离开。
……
黑衣人来到一间废弃的土地庙,随手将周天扔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
虚空中的周天意识虽然不疼,但也觉得很不爽,好小子,只要你这次弄不死我,等老子醒了,别让老子找到你。
黑衣人不再搭理周天,而是坐在角落开始运功疗伤,王飘飘的功力确实不俗,怪不得传言分院人物若要排名,那么她绝对可以进前五。
不知过了多久两个同伙走了进来。
运功的黑衣人并不好奇两人到的这么慢,而是理所当然的问道,“有人跟踪么?”
再张口说话,已经不是难听的沙哑声,而变成了悦耳的女音。
周天忽然来了精神,原来扛自己奔波半天的是个小姐姐,这么算起来的话,应该算是赚了,但就算你是女的,老子醒后也不饶你,大不了换种打法。
“我刚刚尾随在司长身后,没发现有人跟踪。”其中一人恭敬答道。
黑衣女子闻言又看向另一个人,那人赶忙答道,“我待司长离去后,先留在福城分院观望,未见有人出来,才顺着路线一路返回,也没发现有人跟踪。”
黑衣女子这才点了点头,看来王飘飘还算有点信用,只是竟然敢打伤自己,这笔账以后要慢慢算明白。
两人见女子沉默不语,又目露寒光,都不知所为何事。
“你们今天被人盯了半天都没发觉,也真是够笨的,回去之后自己去领罚。”黑衣女子想起两人被周天偷看的事,不悦的说道。
两人垂首领命。
忽然,一只海东青疾飞而至,落在黑衣女子肩上,嘴里叼着一卷蜡封信纸。
女子将信看完后,运功烧尽,淡淡说道,“京中传信,事不可为不得强求。”
“那这个人怎么办?”一人指了指周天。
女子不禁犹豫起来,这个昏迷的人有点邪乎,硬抗两招却依然心脉平稳,虽呼吸微弱但绵长不绝,与其说昏迷倒不如说像是转而内息更准确。
一路上女子都有个错觉,就是这人根本没昏,而是在装死避难,可是无论用什么方法都叫不醒他,若放在平时还能带回京中仔细盘查,可现在有要务在身带在他太不方便。
女子沉吟半天终有定意,淡淡说道,“找个池塘绑上石头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