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廉看见这个眼神,吓得一哆嗦,赶忙说道,“我知道兄弟不会答应,那就等这炉之后,给兄给你再好好整一锅。”
周天翻了个白眼。
炉中火焰忽然又变了颜色,黄廉见状忙凑了上去,自言自语的说道,“这便是紫气东来,看来真的快好了。”
周天在一旁听的似懂非懂,也凑上去长见识。
待炉火转缓,黄廉为了让周天可以看的更清楚,索性气灌手掌伸进炉内,再拿出来时手上已经多了一枚晶莹剔透的仙丹,琉璃般的琥珀色流光溢彩,表面紫气萦绕,得意的说道,“周兄弟既然感兴趣,当然不能白来,就算吃不上也得多看两眼。”黄廉尽量满足着周天的好奇。
将仙丹托到周天面前,“别小看这简单的出炉,需用精纯炙阳之气,护住丹身不让丹气外走,丹就像人一样,每逢初一需出炉采阳气,而十五则需出炉采阴,太阳太阴循环轮转灌溉,娇贵着呢。”
说起自己在行的事,黄廉那是滔滔不绝,搞得周天连句话都插不上。
为了故作大方,黄廉让周天伸出手掌,教他如何功聚手心,直到掌中开始散发炙热之气后,便把仙丹放在周天掌上任由热气包裹丹身,得意的摇头晃脑,“这也就是你,换个人看都不让他看,更别说拿了。”
说来也巧,不知怎的鼎炉内的火苗忽然不听话起来,蹭的一下蹿了老高,差点把黄廉的裤子点了,吓得他忙回身去收拾残局,又怕冷落了周天,便没话找话的问,“周兄弟感觉仙丹怎么样?”
周天闻言一愣,这种吃的东西想知道怎么样,肯定不能光看啊,他也确实想知道这玩意啥味,便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上去,心想就舔一下味道,应该没事。
当舌尖靠近时,仙丹四周的紫气便开始激荡乱窜,直到舌丹相触,紫气似乎找到了突破口,一股脑便涌了过去。
一阵清凉直冲脑际,差点把天灵盖冲飞,周天赶紧直起身来,砸吧砸吧嘴,没啥味但是挺清爽,总结之后看向仙丹,这一看吓的周天差点魂飞魄散。
仙丹呢?
只见自己手中空空如也,别说仙丹了,连个果丹皮都没剩下。
黄廉终于把炉子收拾好,回过身来,先是看到周天目瞪口呆的盯着自己手掌,还以为是被仙丹迷住,脸上不由挂上得意的笑容。
只是笑容很快就凝住了,仙丹呢?他也生出与周天同样的问题,不禁望向周天。
“仙丹呢?”问的人不是黄廉,而是周天抢先问了出来。
“我不是给你了么,你怎么问我?可不敢拿这个开玩笑啊。”黄廉被问的头皮发麻,酒意瞬间消散全无。
周天露出苦笑,我何尝不是想跟你开玩笑,奈何实力不允许啊,如果黄廉也不知道仙丹去哪的话,那只有一个可能……
周天不敢想下去,便试探性说道,“会不会是……消失了?”
“我tm还不知道是消失了么,可是明明在你手心怎么会消失的呢,这个品阶的仙丹见水即溶、见木即朽、见土即藏、见金即碎,而放在手中用炙阳真火护着是不会出问题的。”黄廉看周天不像开玩笑,不禁着急的说道。
周天露出个如释重负的表情,“原来是这样,你早说啊。”
看到周天恢复正常,黄廉也放松下来,拍着胸口说道,“周兄弟可吓死我了。”
“那指定是溶了。”周天笃定的说道。
黄廉瞬间僵住,不可置信的瞪着周天。
“你刚刚问我怎么样,一个吃的物件,我不尝哪知道怎么样,就轻轻舔了一下,谁知道它就没了。”周天责怪黄廉不该问自己,“下次不能问就别问,你看这事整的。”
在听到周天舔了一下时,黄廉就倒抽一口凉气,舔一下会发生什么他最清楚不过了,见水即溶化而成风,入喉寻心浑然天成,这就是最简单的服丹法。
说白了,就是被周天吃了。
黄廉拼命保持最后一丝理智,问出萦绕心间几十年的问题,“啥味?”
周天咂咂嘴,“还行。”看黄廉回身弯腰,疑惑道,“你找啥呢?”
“我要杀了你!”再面对周天时,黄廉已经彻底魔愣,双眼通红披头散发。
再看周天早已不见踪影,只剩桌上的两个酒杯,证明周天刚刚来过。
“周天!我跟你势不两立!”一声嘶吼直冲天际。
友谊的小船就这么刚下水就翻了。
……
随张仕祠回到角落的房间,胡小仙便赶忙问出了什么事,为何不回她的传书。
张仕祠叹了口气,把被人敲了闷棍的事说了出来。
“偷袭钦天监特使?”胡小仙眉头紧皱,“刘毕呢?不是有他保护你么?”
“唉”张仕祠忍不住再叹一口,“刚刚咱们出来时,担架上趴那个就是刘毕,到现在还没醒呢,这会怕是又抬回医馆了。”
刘毕的能耐胡小仙有所了解,闻言吃了一惊,“谁这么大本事?”
张仕祠随即把自己的怀疑说了出来,嫌疑人当然是周天,连刚来杭城分院时两人的冲突也没隐瞒。
周天?不就是锦旗上那个夸出花来的年轻人么,只因为拌了两句嘴,就要偷袭钦天监特使?
胡小仙眉头紧锁,问道,“你就没跟任布行提过此事?他怎么说。”
“肯定说了啊,但是任布行似乎有意包庇他,说我被偷袭时他俩在一起,所以不可能是周天所为。”张仕祠无奈的说道。
这就有点意思了,照理说张仕祠初到江南,没得罪什么人,换句话说就算得罪了,也没人敢报复钦天监的人才对。
胡小仙一时理不出头绪,陷入沉思。
只听张仕祠继续说道,“不是我非揪着他不放,而是这么多天来,虽然任布行躲着不见我,但也算是相安无事,偏偏他刚回来就有人偷袭我们。”张仕祠越说越气,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干出这事。
“他去哪了?”胡小仙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去福城分院了,听说中途被人劫走,还传言说死贼人手里了,因为这事王飘飘跑来跟任布行谈了好多天,倒不像是假的,这边都快给他发丧了,他又晕回来了,你说气人不。”张仕祠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脑全说了出来,末尾还忍不住抱怨道,“也不知道那贼人干什么吃的,灭个口都不会。”
胡小仙不由愣在当场,抬手打断张仕祠,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他竟然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