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封祈雁看他低着小脑袋，有点难过。
常乐悄悄吐口气，有点难过地小声道：“我小时候长得……唔，太丑了，照片没有留下来……”
封祈雁：“……”
他都快要忘记“丑”这个字要怎么写了。
封祈雁很是不满：“谁说的？”
常乐低头小声回：“妈妈说的。”
封祈雁：“……”
不是，这话要怎么往下接？
封祈雁半跪在地上，捧着他的脸蛋揉了揉：“你妈妈是在逗你玩的，我们乐乐这么漂亮这么可爱，谁会看不出来？小时候也是特别可爱。”
常乐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小得瑟：“嘿嘿，我也觉得我小时候特别可爱！别人夸过我！”
“……”封先生觉得他家这傻乐乐要是有条小尾巴的话，这会儿都已经翘起来了，为了不让他害羞，只能忍着不笑，“那没有什么家庭合照吗？”
常乐摇了摇头：“找不到了……”
找不到了，那就是有过。
“小时候，好像拍了还挺多的……妈妈很喜欢给我跟姐姐拍照的，只是她喜欢拍照，但是不喜欢给我们看……”常乐皱了皱眉，想起来以前的事情，莫名有点难过，“妈妈说她会自己保存照片的，不用我们保存的，也不喜欢我们乱拍照。”
小时候的孩子跟长大以后不同，小时候对很多事都充满好奇，包括拍照也是，总觉得特别有意思，看到什么都想拍拍，合个影留作纪念，想着以后长大了还能再拿出来看一看，怀念一下。
可是他妈妈在拍照的事情上却特别敏感，拍照可以，得经过她同意，并且照片由她来保存。
“你妈妈是不是……”封祈雁差点漏嘴说“有病”，又急忙忍住了，想起对方现在确实在医院里。
“所以乐乐没有小时候的照片？就连家庭合照也没有吗？”封祈雁后悔自己以前没拍照了。
“没有，”常乐摇摇头，小声说，“以前妈妈有，但是她后来……生病了以后，应该是都烧了，不想再看到那些合照了，看到了也只会难过……”
其实在他很小的时候，很多时候都不能理解他妈妈的一些做法，比如他妈妈总是害怕他会跟陌生孩子玩，害怕他去人多的地方，总想将他给保护起来，相比之下，他姐姐就自由了很多了。
常乐想，这也可能是因为他妈妈以前的家庭所导致的吧，他妈妈家里以前也很穷，父母在乡村里，生活过得艰苦，生活家庭也挺复杂，有一顿没一顿的，父母生了两个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妈妈是姐姐，还有一个比她小的弟弟。
贫穷的家庭养不起两个孩子，而农村人重男轻女的思想又太重了，根深蒂固不为过，父母就把作为姐姐的母亲给卖了，就只养了弟弟一个。
多年后，父母都去世了，而那个弟弟也离了乡，不知所踪，常乐想，母亲被卖了以后，应该都没有再跟他的父母见过一面了，跟那个弟弟应该也是，曾经血肉相连到头来只是陌生人罢了。
想想都令人唏嘘。
小时候，常乐曾见母亲为了养两个孩子，忙得没时间休息，早出晚归，生病了都要硬着头皮喘气干活，让那时的小常乐难过得不行，偷偷跑过去抱住她的腿哽咽道：“妈妈……要是太累了，养不起两个，那就把乐乐卖了吧……没关系的……”
母亲红了眼：“胡说八道什么！”
母亲将他拎起来打了一顿屁股，让他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打完后又抱着他出去买糖吃。
长大以后，想法变了。
常乐有时会忍不住想，他妈妈小时候，是不是也曾这样，故作坚强地跟自己的父母说：“爸妈，没关系的……养不起，你们就把我卖了吧……”
故而，摧毁了父母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
只不过这些往事，时隔多年，谁也说不清，当事人怕是都记不得了，当年的情怀也都散了。
晚饭过后，封祈雁想蹭回常乐的卧室里，想跟他一起睡，不过却被常乐红着脸拒于门外了。
“为什么！”封先生很不服，还可怜巴巴地贴在门外徘徊，“听话好不好，开个门，我就抱着睡，不会做什么的……乐乐听话，乖了，乐乐……”
常乐：“……”
死缠烂打装可怜行不通，乐乐不买账，封先生就厚着脸皮试着跟他讲道理：“你看我昨晚抱着你入睡有做什么了吗？对不对，所以乐乐……”
常乐小声：“但是你早上做了啊……”
封祈雁：“……”
某人瞬间小声道：“……就，就做了一次。”
常乐红着脸：“一次也算！”
“……”某人被反驳得无话可说，但是他又不想乖乖回自己屋子里去，毕竟心心念念多年的人，原来近在咫尺，让他有点患得患失的同时，又觉得不太真实，只有把人安安稳稳地抱在自己的怀里，他才能安心，才会觉得原来真的抱住了他，
不会弄错了。
不会再弄错一次了……
封祈雁顿了顿：“乐乐，我想抱抱你……”
常乐冷酷无情：“……你今晚抱得够多了。”
封祈雁：“还不够，我想天天抱乐乐。”
常乐：“……”
没听到屋子里的人说话，封祈雁猜他多半又心软了，赶紧趁热打铁道：“不一起睡也没有关系的，就让我抱一抱，我就抱一抱，亲一亲就可以了，等抱完亲完我就回房睡觉了，好不好？”
常乐才不相信他的鬼话，到时候肯定又是将他整只抱起来，摁着他蹂躏一顿，狠狠亲个够，光亲还不够，这臭男人还会各种逗弄他，哼哼。
于是常乐果断道：“不行！”
等他打发完黏人的封先生后，回到浴室洗了个澡，然后软乎乎地倒回柔软的大床上蹭了蹭。
想起封先生生日礼物的事，他又拿起手机上网查查，毕竟他没怎么给人精心准备礼物过，以前给姐姐跟妈妈的跟送给喜欢的人是不一样的。
特别还是在对方什么都有的情况下。
网上的回答千篇一律，没什么特别的，常乐只能苦恼地退出来，然后打开了微信，想找个人问一问，刚好看到了杨燕，常乐决定就是她了。
杨燕：【想送生日礼物？这也得分送给什么人是不是，你得说清楚点，是送给喜欢的人还是送给女朋友啊，男朋友啊，或者普通朋友啊。】
常乐：【就……就重要的人，很重要。】
杨燕旁敲侧击八卦了一阵后，告诉他：【弟弟，这好办，等到了他生日宴会当晚，你什么都不要送，就出现在他生日宴会上，等生日宴会结束了，你就跟他说你的生日礼物还没有送，为他准备了特别的生日礼物，让他闭着眼睛到达某个房间，然后你提前把自己打上蝴蝶结，当做生日礼物送给他！！！他保证一定会很惊喜的！！】
常乐：“……”
常乐：【你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杨燕：【你得试一试就知道了！！！】
常乐脸都羞红了，觉得这是个女流氓，再讨论下去话题就是十八禁了，还是得自己想一想。
他晕乎乎想了好久都没有想明白，就睡了过去，第二天早早就醒来了，打算等会儿吃完饭去医院看一看母亲，结果一出门就看到走廊上坐着的封祈雁，直接把他给吓了一跳，差点关上门。
封祈雁：“……”
不是，他有那么可怕吗？乐乐要这样对他！
常乐瞪着他：“你，你怎么醒来那么快？！”
他知道封祈雁早上九点半才上班，现在才六点多呢，醒来那么快干什么？黑眼圈都有了啊！
原本无精打采的男人一看到他，瞬间就来了精神，急忙蹭过来，伸手将常乐整只抱进了怀里，埋头蹭了蹭：“想乐乐想得睡不着，失眠了。”
常乐脸一红，呼吸都乱了：“别……别闹。”
男人说：“没闹，真的在想。”
大概是没有睡好，男人的声音闷闷的，有点沙哑，埋在他身上说话的声音也很低，听得常乐耳根子都有点麻了，整个人软乎乎地被封先生抱在怀里，舍不得推开他了，还有点心疼道：“你干嘛……不好好睡觉，我看到你的……黑眼圈了。”
封祈雁皱了皱眉：“黑眼圈？”
常乐点点头：“嗯。”
男人顿了顿，有点犹豫道：“……很丑吗？”
常乐：“……”
看不出来，封先生这么在乎形象的嘛！
见他不说话，男人皱眉道：“是不是很丑？”
常乐赶紧摇头：“……不，不是，不丑。”
封祈雁：“你胡说，是不是骗我？”
常乐：“……我骗你干嘛？”
封先生将小小一只常乐圈在自己怀里：“那不丑你就亲我一下，你亲我一下我就相信了。”
常乐脸又红了，要不要这么幼稚啊！
以前的封先生，不是整日觉得自己又高又帅，一个回眸迷倒千万少女，人人都赶着想嫁吗！
怎么现在有点黑眼圈就质疑自己颜值了！
“不丑的……帅的，”常乐晕乎乎说，“你不是一直都知道自己挺帅的嘛，干嘛突然间这样。”
男人抱着他揉了揉，凝视常乐的眼睛，弯起嘴角笑：“现在不一样，得保持住我这张帅帅的脸，才能想办法把我可爱的小常乐拐回家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