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官大人,我是清白的,录音带里的是我没做过,莎莲娜是边个,我不识,他们冤枉我......”
“张律师,张律师,你出声,点解不讲话,你继续同我打官司,你要几多钱,我都给你......”
“你个差佬,拿了我的钱,还抓我返来,等我出去后,我揾人宰了你......”
“莎莲娜,还有莎莲娜,没事讲话做咩,还是之前太放纵她了,留不得......”
“......”
朱滔似乎是精神错乱了一般,在被告席里摇摇晃晃,多次推开过来扶他的小弟,对着法庭一通乱骂,五官移位,表情扭曲。
不多会,怕是累了,往后一倒,瘫坐在角落里,双手在面前无规律挥舞,摇头晃脑,不知做咩。
“肃静,被告,你再喧哗,我控告你藐视法庭。”
法官脸都气红了,这样垂爱挣扎的犯人通见得多了,没一个有这个证人一半的嚣张,张口闭口杀这个宰那个,太不把他放在眼里。
在法官敲打桌面,维护法庭尊严的时候,陈家驹要回了录音带,小声感谢看不上他的放映人员,礼貌给法官鞠躬,退了出去。
案子应该是打得赢了,他要返回差馆,莎莲娜跑了,他算是捅了大篓子,趁骠叔林Sir没有发现,赶紧去揾人。
来法院之前,他就让线人周围去揾,这会,应该有了线索,就算没有,他都要去见一见线人。
莎莲娜现在很危险。
“骠叔,你估家驹这么着急是去边兜?”
林Sir看穿了快步离开的陈家驹的想法,想着给他多一些时间,他今日迟点返差馆。
“不知,可能去食饭吧!”
骠叔摸了摸肚子,瘪了一点,这才知他有些饿了。
林Sir这么一问,他想起家驹急匆匆赶过来,脸色苍白,肯定后者没有吃饭。
骠叔吃了早饭到点都饿了,家驹更是如此,不然,解释不到,他点解像飞毛腿一样,“噌”就跑了。
这段对话被分神的周小星听到,无奈摇头,骠叔这是饿了?还是被他之前出去补早饭吓到了?
不管咩都好,还有十几分钟就要结束了。
老实说,他就这样坐了一上午,接近三个小时,身体真是顶不顺,比连续看了两场电影都累。
为了扩展业务,这一次,他忍。
下一次,还是让三叔来吧。
“法官大人,我讲完了。”
张律师经过录音带的事情后,情绪明显变得低落,五分多种的结案陈词,中间停了三四次。
要是换到录音带之前的状态,张律师应该一手摊开,一手撑着桌面,时而面向陪审团,时而转向观众席,不说慷慨激昂吧,热情洋溢是肯定的。
结案陈词这一环节结束,法官面向陪审团,接过助理递上来的纸条,打开一看,眼眸里闪过一丝理应如此的喜悦,宣判了结果。
一连串专有名词从法庭上空飘过,以周小星为代表的观众终于听到了他们能够理解的话。
“......本庭宣判,第一被告贩毒主犯罪名成立,判刑三十年,即刻执行。第二至第十九被告贩毒从犯罪名成立,判刑十五年,即刻执行。”
说完,法官敲打桌面,站了起来,等法庭下的律师、陪审团成员、法庭工作人员鞠躬后,平静说道:“退庭。”
“你是咩法官,你判的咩,我咩都没做过,你返来,重新判过......”
“张律师,你会同我上诉的哦......张律师,你不要走......”
头先像是蔫了的茄子的朱滔浑身充满了力量,双手撑地,即刻站了起来,撇开周围拉他出去的工作人员,对着离开的人群大吼。
作为他发泄对象的法官回了一下头,他不是想要回应朱滔,而是在观众席里寻找他看中的后生仔的身影,这犯说的话太影响心情了,他要看看美好的事物,也就是,洗洗眼睛。
可......
边兜有人?
他把衣袖一挥,有些小生气,傲娇离开了法庭。
张律师则是能有多快就走多快,最好是淹没在人群中。
“真是,一个能用都没有......”
朱滔露出狡黠的笑容,被带走时,这笑容更大了。
法庭外,骠叔林Sir站在一边,享受着胜利的喜悦,双手往空中一舒展,主打一个舒坦。
“朱滔的案子暂时告一段落了,总算是可以休息了。”
林Sir活动手臂的同时,前后踢腿,神态自若,慢悠悠对身边的人说道。
“是呀,我攒的年假一直没用,这次终于可以用了,林Sir,你话是日本好玩还是美国?”
骠叔没有林Sir那样手长脚长,他伸了几个懒腰,放下手,靠在一边,思绪开始飘远。
“日本也好,美国也罢,骠叔,你不用想?”
“点解?”
不是话可以休息,点解到他这里就不行?
骠叔一个鲤鱼打挺,到了林Sir面前,求解释,最好是合理的,不然,他就死死看着的他。
林Sir哼笑一声,本能推后,转向法院外陆陆续续下楼的人群,淡淡提醒。
“咩骠叔,你不记得,我比你先一步提交了年假申请?”
记得,当然记得。
“咩有这样的事?”
骠叔扶额,装作年纪大,记性不好的样子,直到......
“有,骠叔,看看这两张申请条,边一张你比较熟悉。”
不见棺材不落泪,林Sir抖动纸张,想要骠叔快递辨认的手速快了不少,不过并不影响后者辨认。
林Sir竟然随身携带年假申请表,这操作惊到了骠叔。
他和林Sir一起工作不是一日两日了,现在的状况,他想要爆粗口,一想他常年立下的儒雅谦和的人设,立马闭上嘴。
心里小时吐槽:林Sir今日有问题,正常人,边兜带着申请表,要带也是带荷包港币信用卡存折......
“嘿嘿,林Sir,你有看到周生咩?”
不要转移......对哦,周小星去了边兜?林Sir出来那阵没有见到他,特意在门口等候。
抒发了一句要休息的感慨,被骠叔一把带偏,要不是后者为了缓解社死换了话题,他都忘了他停在这里的目的。
“没,我以为你知。”
我还以为你知,你大过我,周小星离开肯定要跟你讲。
骠叔笑着望着林Sir,心里的吐槽不断,见后者一脸茫然,连忙摇了摇头。
再点样,林Sir官职比他大,该给的尊敬还是要给。
“你打个电话......”
林Sir话还没有说完,他怀里的电话响了,骠叔带着期待看到林Sir“哦,啊,好”不断重复,脸上布满了狐疑。
直到林Sir收了线,他们所在的过道上没有人,骠叔才问出口。
“咩事?”
“揾到莎莲娜了。”
“啊?”
骠叔没啊完,被林Sir叫走,很快他们到了新界玫瑰园一栋别墅的房间里。
周小星,陈家驹早已到了,莎莲娜被捆在白色的椅子上,头靠在椅子上,好像睡着了一样,嘴上的胶布刚刚被撕开。
“家驹,咩环境?”
骠叔进门见到这一幕,手一挥,把陈家驹招呼到一边。
他刚刚赶过来的时候,在路上得知,周小星打了一个电话给陈家驹,话发现莎莲娜,叫他即刻过来。
陈家驹接到这个电话,第一时间打给了林Sir,之后马上出发,他也是才到这边,坐电梯时遇到了周小星。
“周生点解知道莎莲娜......”
陈家驹微微抬头,眼里泛起不解,骠叔这个问题不该问,周小星就是专门做这一行的,咩事出现都很正常。
何况只是揾个人?
“算了,她点样?”
“不知,刚把封住她嘴的胶布撕开。”
另一边,林Sir脚步轻快,不到十几秒,到了仔细观察莎莲娜有没有性命之虞的周小星边上。
“周生,点解在法院外没有见到你?”
“我接到一个电话,知道了莎莲娜的下落,担心朱滔外面的人手,赶紧过来。”
周小星离开法院,打算照例去达叔屋企,吃烧鹅青菜,顺便听听他大佬辛酸荒诞的沟女史,接到了散利痛的电话。
就有了前面的事情。
“点解你不打电话给我,而是给家驹?”
林Sir不担莎莲娜,以他多年的当差经验来看,她没咩大事,顶多绳子绑住她,手腕处会有少少擦伤。
他眼下在意的是,他和骠叔距离周小星只有几百米的距离,点解他没有直接揾他。
呃......
这堂堂一个差馆署长,关注的点有些奇怪呀?
他的问题周小星不想回答,但又不能不说话,毕竟这样很不礼貌。
作为礼仪之邦社会里成长起来的优秀后生仔,周小星给莎莲娜解开绳索,确认她没有咩不妥后,站起来,往后面的椅子上一坐,顺手推给林Sir一把椅子。
表情认真,神态从容,双手搭在大腿上,脖子往前伸。
“因为没有你的电话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