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张倩依所说,这种事,总是有利有弊的。
他的侠义名声传出后,找他帮忙的人便渐渐多了,自家的亲戚不必说,有些竟是毫不相识,仅仅慕名,便不远千里地寻来,望他能主持公道。
这在不知底细的人看来,定要惊奇万分。
而张斯家边的人,不以为意,早是见怪不怪了。
若说只为讨点施舍,寻求一下救助,倒也好说,只要手头宽松,对方又确有难处的,多少给那么一点,也就打发了。
而这类人异常少见,基本上看不到。
大家很明白,张斯即算古道热肠,也管不了这许多事。再者,自己又非乞丐,岂会去占这种便宜?
来的都是平日里被欺压,又无处声张的人。
比如,家边盖了工厂,污染极大,对人伤害甚深,去交涉却得不到结果;自己摆摊,被城管打了,竟没人接受报案;带孩子去治病,医院乱收费,还随便动手术……
由于事情太多,张斯根本处理不过来。
再者,他只是个稍有见识的读书人,又非专业人士,哪来的能力去解决?可是别人既然寻到门了,也不好拒绝,只得留下来谈谈。
这倒给《桃源报》提供了一个机会,张斯特在报社设了一个部分,专门接待这些来访者,听取他们的疑难,然后予以报道。
由于把地方设在了报社,来访的人也就不用去他家了,免了许多麻烦。
不然,单云清可要生气了。
由此一来,《桃源报》得到了更多的新闻来源,由于有受害人的亲自参与,总能找到一些独特的线索,在这一方面,将其它报刊比了下去。
而经报道之后,事情得以解决,对来访者也有了个交代。
于此同时,张斯与《桃源报》的名声在民间传播,越来越大了,由于其客观公正的立场,与侠义勇敢的行为,赢得了极大的赞誉。
良性循环,促进了报刊的发展。
至此,《桃源报》终于以独一无二的形象,脱颖而出,成为一份受国人关注的大报。
“三婶,这可就是你的错了。”张斯说道。
一位老汉闻言,转头对边上的妇人说道:“这下服气了?明明是你家的狗到处大便,还敢拉我来理论,真是莫名其妙。”
妇人一翻言,便要反口相讥,却听张斯咳了一声,又缓和了面容。
她转头对张斯,问道:“阿斯,真是我错了?”
张斯无奈地点点头,说道:“嗯,错了……回去之后,找根绳索将狗给系上,出去散步时,也带个报纸啥的……”
妇人口中咕哝这,似乎不大乐意,终还是点点头,应下了。
老汉颇有得色,说道:“走了,走了,阿斯还忙呢,你尽在这儿耽搁人家正事……”
张斯笑了笑,责备道:“大伯,你也是的。乡里乡亲,分明是点小事,也至于吵吵嚷嚷,能有点出息么?”
老汉不好意思地笑了,说道:“那啥……我也没在意,就她偏要来找你。说我的话不算数,,要听你亲口说了,才能服气。”
一边的张倩依,耐不住了,站起身来撵人:“去,去,赶紧走,再不走,今晚都去你家吃饭。”
把人推出门外,转过身来,顿时便笑了。
张斯撇撇嘴,说道:“报社的保安应该加强一下吧?我的办公室都快成衙门了,整天尽给人判些家长里短的事了。”
张倩依笑道:“今天看门的是三婶家的老大,还敢拦他亲娘不成?”
张斯不禁叹了口气,无奈地垂着头。
小姐姐现在爱戏谑地称他“县太爷”,一者,是因为新来的县长,刚到任便来拜访,表现的非常客气,一副仰慕的姿态;再者,周围的乡亲,遇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便要来寻他判断,他俨然便成了一个无冕的县令。
倒不是说他如何精明,极会论断是非。
乡亲间的细事,本来就没多少是非。
只是大家钦服他的声望,想让他来主持公道而已。
而张斯的话确实很管用,只要是他亲口下的判断,乡亲们也就无甚争论了,三言两语,大家也就散了。
要是有人不服气,对方会说:“阿斯都这样说,你比他还聪明,比他还公正不成?”
如此一来,也就没什么好反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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