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么让她死,再回东彦领罪,然后继续潜伏,要么就真的将她一辈子关在后宅。
可这样一来于他这数月来的追捕没有丝毫意义,无非贪享了几日床笫之欢,得不偿失,付出的代价也未免大了些。
所以,哪怕她与以往大不相同,她在席暮长这里,都只能是明负雪。
诸如宿秋白等人,觉得如今东彦和北阴都因明负雪兴师动众,无论是将明负雪送到东彦还是北阴,都是于他们有利的事,还可缓解东彦和北阴如今的尴尬局面。
都深以为她是个好把控的,既然失了身子就该全心仰仗身上的男人,就该渐渐生了情,任那男人予取予求。
可只有席暮长知道,他七分假,三分真的深情款款、情难自禁,就换来这女人处心积虑要把他推给别的女人。
他如今倒有些羡慕步天行,明负雪曾有十分真心可供他践踏。
而他一分都求不来。
……
席暮长眼神发暗,他伸手环住傅雪的腰身,放缓了语气“娘子好狠的心。”
傅雪打量他的神情“此话怎讲?”
“你替那几个婢子妆成的花枝招展,自己却不施粉黛,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何意么?”
傅雪干笑了两声“郎君想多了,我只是手生,想多练习一下罢了。”
“是么?可惜,她们如何盛妆,也不敌你一根青丝,我对娘子一见倾心,再见钟情,娘子于我,就无一丝情动么?”
傅雪心中嗤笑,嘴上却乖巧“郎君人中龙凤,傅雪自是喜欢的。”
席暮长怀疑的看她“当真?”
傅雪毫不心虚“自然。”她抬手摸了摸眼前这张俊脸,想她前世活到三十二岁的女人,如今有这不过二十来岁的俊俏鲜肉相陪,她有什么理由不喜欢。
席暮长静静看她半晌,他怎会信她的鬼话。
对他心生爱慕的女子何其多,他哪里瞧不出傅雪的敷衍。
这女人,有求于他时,便满嘴生蜜,他也不是第一回知道。
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
瞧着有些生气。
干脆杀了算了,省得他为难!
可瞧着眼前的人,又有些舍不得。
他杀意霎那即逝,却叫一直紧盯着他双眼的傅雪心中一凛,只觉得那一霎那恶意满满,让她遍体生寒。
傅雪垂下眼,柔声问道“郎君在想什么?”
席暮长唇角轻扯“娘子口蜜腹剑,叫我伤心。”
傅雪心道,你他妈的是在说自己吧。
她软软的倚在席幕长胸前,亲了亲他的下颌“郎君不若让外面的婢子打些水来沐浴,再瞧瞧我的真心。”
席暮长很吃这主动献媚的一套,当下便笑了起来“娘子当真机智,要我放了她们直说便是,寻这些借口。”
两人这夜便又折腾了许久,傅雪一度觉得叫席暮长精尽人亡也不错。
但即便这般折腾,她这日入睡仍是格外艰难,心里一直反复琢磨席暮长的态度,觉着这不过几日,席暮长对她的耐心怕是快耗尽了,她知道了席暮长的计划与野心,若是不配合,又寻不到机会脱身,怕是要小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