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雪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将那药一口喝尽,苦得咂了咂嘴。
卫子卿蓦的就回到当初在圣京,傅雪被打得奄奄一息,在宅子里养伤的那段时日。
席暮长进来时,就正巧看见傅雪端着空药碗,皱眉咂嘴,不禁也蹙了眉“蜜饯都吃完了么,吃完了怎不说一声?”
芳官刚要回话,席暮长已经转身吩咐外面守着的人去买了,知傅雪防备心重,又叫文杏也跟了去。
卫子卿突然闲话家常一般“还记得当初娘子伤重,昏迷不醒,头几日药都喂不进去,只得另寻法子,后来娘子能自己服药了,也从未叫过一声苦。”
傅雪抬了抬眼,直觉这厮崩不出个好屁来“我不记得的事,就不要提了。”
席暮长却似很有兴致,他捏了捏腕骨“哦?寻了什么法子?”
傅雪眼角一抽。
卫子卿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两人无声的对峙了一会。
傅雪捂着心口说“都出去!”
两人谁也不肯先挪步,席暮长有些不忿“我刚来。”
傅雪有气无力道“芳官,告诉他们医嘱是什么。”
芳官背诵道“忌少眠、忌辛辣、忌动怒……”
席暮长转身便走。
卫子卿抱了抱拳,跟着出去了。
两人一同入了院子,席暮长这才讥讽道“卫大人这是献殷勤来了?”
卫子卿顿住脚步“比不得陆大人。”
席暮长与他侧颈相视,眼中刀光剑影“我一心只想护娘子周全,卫大人你呢?可与我一般?”
卫子卿静了一息才道“我自然也是,难道我还能害了娘子不曾?”
席暮长拍拍他的肩“你可要记得你今日所言。”
卫子卿将肩上扫了扫“不劳陆兄提醒。”然后大踏步向前院而去。
席暮长站在原地看他的背影彻底消失这才嗤笑一声“贪心不足。”
然后向四周值守的人吩咐“若卫大人再来后宅,速速报与我知道。”
傅雪待他们走后意味不明的轻哼了一声,站起身来找水洗手。
芳官给傅雪倒了一杯茶“是药三分毒,这样也不是办法。”
傅雪摇了摇头“以后给文杏提个醒,有外人在的时候,尽量不要端药过来,怪苦的。”
芳官轻笑道“还道你不怕苦。”她顿了顿“只是,我瞧着暮长兄很是担心,这些时日脸色都不好,要不要……”
傅雪思忖了片刻,摇了摇头,她虽然觉得装病这事没必要瞒着席暮长,可潜意识里又不想告诉他,他自己发现便罢,发现不了更好。
说到底还是防备心重,不想透露太多底牌给他。
如今站在一条阵线还好,他日若有变故,太让人知己知彼反而不利。
芳官便不再提这事,转而问道“再过一座白石城,就要到圣京了,娘子再想想,还要准备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