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拂年点了点头,这些时日她听从柳氏吩咐,亲自为封问心斟茶,大概是心存愧疚,封问心都是喝的,像要证明自己并未疑心她一样。
柳氏点点头,面色凝重道“今日不论发生何事,你都要相信你的母亲我,都是为了你与遥知。切记,一切都是那个贱种的错。”
封拂年陡然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封越尘看到封拂年将茶壶收了去,心里觉得怪异,却又说不上来,茶壶里有茶叶,也不是只能喝一水,怎还专程收走了。
封越尘慢慢抬眼,盯着封问心手中的茶盏,见他慢慢的喝,也喝了不少,他不动声色道“妹妹给父亲备的什么好茶?”
封问心不置可否“与平日并无不同”,封拂年送来的茶与他平日里喝的茶其实没什么不同,府中上下都知道他爱喝什么茶,不过是成全封拂年一片孝心罢了。
杯子里已经喝完了,也没什么茶叶,封问心想着续茶,目光一扫,封拂年拿来的茶壶没有了,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往常,平日里封拂年并不是日日都会送茶,但似乎没有封拂年亲自收走茶壶的画面,他眉目一凝。
封越尘盯着他的表情“父亲怎么了?”
封问心噌的站起身来,又觉得自己是不是想多了,他细细感受了一下,忽然觉得哪哪都不妥,明明不久前才喝完了一盏茶,为何会觉得咽喉有些灼热?还会觉得口渴?
他心中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浓,疾步走到屋外,吩咐道“速去请个郎中来。”御医在王城内,花得时间要长许多,不如郎中速度快一些。
可他话刚说完,突然就觉得胃中一阵恶心,他扶着廊柱干呕起来,然后紧接而来的是剧烈的腹痛。
他倒在了地上,开始无意识翻滚。
外面等候的人,包括封越尘带来的两名江湖人,都吓了一跳,围了过来。
跟出来的封越尘蹲了下来,看起来无从下手的感觉“父亲,父亲,您这是怎么了?”
封问心似乎强撑出了一丝清明“将,将柳氏,还,还有拂……”他话说到一半,便失去了意识。
没人知道他要将柳氏如何。
府中乱成一片,等郎中被接来的时候,封问心已经度过了抽搐、四肢痉挛的阶段,体温也已经降到最低。
整个毒发过程非常迅速,封问心已经没有了任何意识,肉眼可见的生机在断绝。
郎中面色凝重的给他把了脉,看了看眼睛,又问了症状,立即断定是中毒,他摇了摇头“这当是食用了砒霜,无药可解,若是当即将毒物吐出还有一线生机,此时却已经迟了。”
府中的几个管事再是老成持重,此时也只觉得天塌地陷了一般。
……
傅雪收到消息时,天刚擦黑,她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来人答道“未时正(14点)中的毒,毒量很大,不过一刻就昏迷不醒了,申时过半(16点)才彻底咽气。府中封闭,不许任何人外出,后来柳氏被放出园子主持大局,断定是最后与封相相处的封越尘毒害了封相,若非闻钊和赵千宸拦着,封越尘此时已被那柳氏命人捉拿了。”
闻钊和赵千宸是放在封越尘身边的隶元上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