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鬼用两日的时间从昆仑虚不同人口中套问出了这些信息,除了惊讶,并没有多余的想法。
自两日前从昏睡中醒来,她便再难能为一件事伤怀了,这倒也符合她魔尊的身份。
一位刚入昆仑虚的年轻弟子告诉白若鬼,“八年前,昆仑私塾就停止招收学生了,如今,曾经的私塾已经被当做放置废弃兵器的储存室了。所以你即使翻遍整座山,也找不到一个学生一位老师的。”
“是这样吗?”白若鬼失落地喃喃。
年轻弟子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古怪的黑衣女子,总觉得她身上散发着一种令人混不自在的气息,又见她的手中拿着一把似曾在哪本书上看过的剑,忍不住好奇问道:“话说,你究竟是什么人?看你也没什么修为,是怎么来到这么高的地方的?”
白若鬼并没有回答,抬眼间注意到不远处的神仙铺的招牌,这半日的行路,确实累了,想去那里休息一会,便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去。
身后年轻的弟子还想说些什么,正想追上去,突然听到远处召集弟子聚集的号角声,只得作罢,御剑远去。
神仙铺里,曾经摆满琳琅满目珍宝的货物架上空空如也,只有积满灰尘的柜台。
于她而言,不过短短十几日的时间,竟一切变化成了这般不堪的样子,有些不可思议。
曾经的那些同学老师,如今都去了哪里呢?过得还好不好?
白若鬼呆了一会,正欲转身离去,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子的声音。
“你是……白若鬼?”
这个声音,白若鬼记得太清楚了,正是这个神仙铺的老板,君泽。
白若鬼缓缓转过身来时,君泽亦是瞪大了眼睛。
这个女娃娃,遭遇了那么多变故,竟还能活着,活得如此面目全非!若不是这尚还有一丝从前的气息,便是神仙的他,也怕是要认不出了!
白若鬼看着君泽吃惊的模样,道:“你,不怕我吗?”
君泽一愣,哈哈大笑,“为何怕你?你就是你,对我而言,再没有其他身份了。”
这一句,你就是你,令白若鬼那硬的似块石头的心,突然颤了那么一下。
君泽接着道:“怎么?你和我一样,怀念过去,所以特地来这里看看的吗?”
白若鬼道:“我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修炼法术,便想到了这里。”
君泽抬手点了一下白若鬼的脑袋,笑叹道:“那你可找错地方咯。这诺大的昆仑虚,可没有你白若鬼可以呆的地方了。不知是何人所为,数天前,将你继承了魔尊之位,且从十二仙道里逃出来的消息,散播得六界皆知。这昆仑虚中每个人可都抱着要将你斩杀的想法呢。你还是离这里越远越好。”
白若鬼惊了一下,垂下眼帘,“既然如此,这世间已经没有我白若鬼可以呆的地方了,所以在哪里都无所谓。”
君泽道,“我记得你曾经脖子上一直挂着一块玉,那块玉呢?”
白若鬼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脖子,这才念起百里天衡曾经给她的半块驱魔玉,她一直当做宝贝挂在脖子上,掩藏在衣襟里,从不轻易示人。如今,那块玉去了哪里?
想起自己被昆仑虚关押的那些日子,白若鬼缓缓念道:“那块玉大底是被昆仑虚里的人拿走了。”
君泽啧啧叹道:“可惜可惜,那可是一块好玉啊,可以帮你寻找一个清静之地的好玉啊!”
“什么?”白若鬼疑惑道,“我记得我从未给你看过那块玉,你如何知道那是块好玉?又怎么知道它可以帮我?”
君泽笑道:“那块玉虽被你掩藏了起来,但其非凡的气息可不是你的衣服可以掩盖得了的。那块玉里可是寄宿着一个人的强大修为。至于是谁的修为,你可还记得这块玉是从什么人手中得来的?”
白若鬼想了想道:“记得,是一位名叫皇甫逍风的神仙给百里哥哥,希望百里哥哥去找他的。百里哥哥说让我暂时代他收着,便将其给了我。”
“皇甫逍风,哈哈……那可是曾经一度位居第十的修仙门派,云荒门的掌门的名讳。”
“什么?我,我怎么从未听过?”
“你没听过也是理所当然,很少人知道他。人们都只知道云荒门有个极其不负责的掌门,该掌门从继任开始,便从未在门派里出现过。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我接下来的话才是最重要的。白若鬼,我之前说这块玉能帮你找个清静之地,便是因为这块玉乃是云荒派掌门之玉。这样的玉总共有两块,得全玉者得掌门之位。即便是只有半块,也足以树立你在该门派的地位。当年皇甫逍风将掌门之玉一半给百里天衡,大底是想将掌门之位传于他罢。百里天衡不识货,如今你却可以利用这块玉,换个身份,到云荒门要求一个安全之地生活。云荒门如今已经是个十名开外的小门小派,门中弟子都无能得很,认不出你的。”君泽说着突然重重叹了口气,“当我白说,反正你已经将玉丢了。”
白若鬼道:“这块玉既是百里哥哥让我代他保管的,我自然要保管好。无论是谁将它拿了去,我都势必要将它拿回。”
君泽惊讶道:“如今你没有一丝修为,在昆仑虚便等于是在刀剑上行走,怎么从昆仑虚拿回玉?”
“我听说昆仑虚如今的掌门是阎王之子,而阎王之子只有一人,便是曾与我同班学习的朋友,千煞风。”白若鬼这番说着,心中已经拟定了一个计划。
君泽听此却道:“你若是想找那个人帮忙,我只能说,你会后悔的。这世间,已经没有你可以相信的人了,即便是曾经的同窗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