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易惜儿正站在他边上,给王居里打气。
“王副城主,您是朝廷命官,现在您是为了浔阳城大计,为百姓着想。而这位王爷他是京城里面有名的纨绔不务正业,连皇上都看不惯他,不给他任何职务。现在他居然祸害到我们浔阳城来了,王副城主,您为民为国,不惧权势,小女子真心敬佩您。小女子的夫君,蔡状元,必为您感到骄傲,百姓------也会感激您的。”
易惜儿离开杏子林之后,又恢复了往日的白莲样。
她甚至还凑空回家换了一身干净的雪色画竹节的长裙,画了个心机咬唇妆,更显得自己柔柔弱弱、楚楚可怜,却又还带着一份不服输的坚持。
她迷蒙的小鹿眼,噙着一点泪,只要是对着她的眼睛看上一看,多少男人会为她感动,激发出无限的奋斗激情,觉得能为她赴汤蹈火,是天底下最正确最值得之事。
王居里一听,果然腰杆子硬了很多,胸也挺得更直了。
“泽王,本官劝你,还是回到京城中安享富贵。哼!我这浔阳城可不欢迎你这种------哼,仗着皇子身份,却不做好事,不务正业之辈!”
嬴景琰并没有恼怒的样子,反而哈哈一笑,“王副城主,本王来到这里,本来是有一事要请你帮忙,你何必拒绝那么快。”
王居里袍袖一甩,双手背于身后,仰头朝天,很高傲的姿态,“你想要让下官开城门,万万不能!”
嬴景琰笑道:“开城门?王副城主莫开玩笑了,本王又不是来攻城的。”
王居里讶异,手扶着女墙往下探了一探,只见泽王身穿锦袍风度翩翩立马坡边,一头乌发用紫金冠束着,发丝丝毫不乱,高贵的姿态离传闻中的狂浪之徒相距甚远。
王居里问道:“那你------带着这许多灾民聚集城外,所谓何事。”
嬴景琰充满自信地道:“众所周知,在所有的皇子之中,父皇最是疼爱本王。但是到底有多疼爱本王呢,本王也不知道,所以本王想测试一下。”
王居里好奇心顿起,他也很想知道皇帝有多疼爱泽王。
毕竟是皇帝宠子,王居里只是个远离京城的一座城的副城主,能不得罪还是不得罪为好。
嬴景琰笑声爽朗,“本王想杀了你,看看父皇是会降罪于本王呢?还是保下本王?王副城主,本王的这个方法好是不好?”
话声未完,泽王的箭已然射出,快速地向城墙飞去。
利箭破空之声,格外声响。
然而这箭并不是奔着王居里去的,而是射向易惜儿的。
嬴景琰知道关闭城门的主意,出自易惜儿。
易惜儿没想到利箭竟会扑着她丹田飞来,情急之下,连忙就近拉过王居里,挡在自己的身前。
王居里是个文官,还没有想明白嬴景琰的话是什么意思,忽然胳膊一紧,身子不自主地被人拉去,而箭离他的身体咫尺之间,一旦射中,竟是要-------要射穿他的子孙庙!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不曾想后面一支箭急速飞行,追着前面一支箭,“扑”地一声,将前面那支箭射钉入王居里身后城楼的柱子上。
嬴景琰并非真的想杀王居里,他想对付的是易惜儿,没想到易惜儿如此歹毒,竟拉了王居里当她的肉盾,嬴景琰遂运真气另射一箭,亲自将前面的一支箭射飞。
王居里此时才后背惊出冷汗,万万没想到泽王谈笑风声的外表下,居然如此不按常理出牌,难怪纨绔子弟的名声那么响亮。
王居里双腿颤抖不已,手扶着前面的女墙,身体的惊惶,几乎要顺着墙倒下去。
嬴景琰却轻声嗤笑,“王副城主,劝君交友需谨慎,千万莫交
无义人啊!”
王居里回头看了易惜儿一眼,似乎此时放才真的明白过来,刚刚是发生了什么。
易惜儿眼泪坠落,委屈巴巴道:“王副城主,小女子------小女子从未经历过这些,一时间乱了神,您千万不要责怪小女子。”
陶征山于百忙之中抬头看了看易惜儿,“这女人,可真丑啊!”
旁边一个疫民也仰头看去,“丑吗?那是蔡状元的爱妾,据说是翰林的千金,你看她那花朵般的模样,水汪汪的眼睛,仙女也没有这么漂亮吧!”
陶征山一捋胡子,生气地反驳:“蠢货,样子美丑,不在脸蛋。懂吗?像我陶征山这样的,才能称为天仙!”
疫民看着陶征山的一脸大胡子,搭配上野人一般蓬乱仿佛十多年没有打理的乱发,实在看不出他有何美之处!还天仙!
小伍抱着女婴在旁边呕吐,“陶壮士,我说,让你夸一句安神医,真的就那么难吗?”
陶征山镇定地:“我就是这个意思!”
疫民看了看城墙上的易惜儿,又往不远处的草棚看了看,恍然大悟,“现在,我也觉得城墙上那个有点丑。”
小伍:“恭喜,你的瞎眼,终于复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