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秀家与陈府不过六里地,他们也绝对想不到会有人胆敢劫持陈家的新娘子。况且当那名受伤的家丁独自一人踉跄的跑回家报信时,陈家也因为新娘被抢而怒火中烧,虽说对方是打着虎头寨的名头,但陈藏马上反应过来,劫新娘的应该就是张衡。
只不过张衡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穷书生,怎么敢劫陈家大轿的,随后他又想起来昨天夜里在客栈把张衡救走的那名少年。
虽说阿秀只是个妾,但陈藏也不能让人在自己眼皮底下把自家的新娘给劫走了,那无疑是在打自己的脸。
所以陈家只能把这件事压下去,好在此番并未叫多少亲朋好友前来祝贺,所以事态要想压下去,也并非难事。
陈藏不能善罢甘休,他知道张衡他们一上午走不了多远,搞不好连庐阳城都没出,第一时间派出人马去封锁了各个城门口。
吴桐将阿秀带回了药房当中,在路过铁匠铺的时候,碰巧看见他们刚刚开门,吴桐趁着他们不注意,将那柄残剑又还了回去。
那大夫也有些本事,看在那二十两银子的份上,也是尽心尽力抢救了一晚上,张衡也终于没什么大碍了。
不过当那大夫看见吴桐又带了个新娘子进来时,属实被吓了一大跳。好在如今刚刚辰时,他这店铺还未看门,药店里也没有其他人,要不然非得把其他人也给吓一跳不可。
阿秀看见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张衡,顿时悲从中起来,趴在床边不停的哭泣着,嘴里还一直念叨着张衡的名字。
一旁的大夫见罢,不知如何是好。
吴桐则把身上最后的十两银子都递给了大夫,说道:“大夫,劳烦你今天不要开门做生意了,待我这朋友醒来,我们自当离去。”
庐州因为是中原腹地最繁华的州域,庐阳更是最大的一个郡城,这里来往商人旅客繁多,人鱼混杂。这大夫能在庐阳立足,也是见过些世面的人,他们三人不是什么歹人遭官府通缉,就是得罪了什么仇人正在找他们,所以跑这里避难来了。
大夫掂量了一番手中的十两银子,加上昨夜给的二十两。一共三十两银子将这三个身份可疑的家伙留在家中无疑是玩火自焚,若被他们的仇家或者官服发先了,自己也免不了连带责任,为了区区三十两能让自己丢了性命,确实不值当。
大夫思索一番后,对着吴桐说道:“少侠,虽说孙某贪钱,可有些钱能赚,有些钱不能赚的道理还是懂的。”
吴桐听罢,猜到了他的言下之意,便说道:“大夫有自己的顾虑也属正常,可我那朋友昏迷不醒,带着他走实属一个累赘,还望大夫能够宽容宽容。”
孙大夫则赶紧摇了摇头,道:“不是在下不帮你,而是在下确实能力有限。这样吧,城东头“正仁堂”的田大夫与我有些交情,他为人性格豪迈爽快,专爱结交江湖武林中的各大侠客。待我修书一封,田大夫应该会收留各位,也算是为了这三十两银子。”
既然孙大夫都这样说了,吴桐也只好同意。
阿秀换了身普通的衣裳,吴桐收好了孙大夫的介绍信,又叫了辆马车,两人带着张衡便往城东而去了。
这街道一路上多出来了许多巡逻的骑卒,他们在各个地方搜寻着吴桐等人的身影,特别是佩剑或者身边带着女子的人都会遭受一番盘查。
好在吴桐的那柄剑还给了铁匠铺,巡逻的骑卒从他们身旁路过也没注意到他们,这让吴桐也是平安的到达了城东那座正仁堂门口。
正仁堂与孙大夫的药店不同,他里面不卖药,只问诊,抓药还得去孙大夫这样的药店里才行。如今可能也是大清早的原因,店里没有几个客人,几个店伙计在店内百无聊赖的打扫着卫生。在看见吴桐三人进来后,也只是当成普通百姓一般,都没怎么瞧他们。
吴桐走上前去,将手中信件递给了店里的一个伙计,那伙计听说是孙大夫介绍过来的,丝毫不敢怠慢,赶紧去后院请田大夫。
不消片刻,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便走了出来,他面容和蔼、胡须稠密,身材不高却体态肥胖。在看到吴桐几人之后,也是笑脸相迎,赶忙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