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渐沉,在送别了礼部尚书郑迁以及大黄门郎杜顷后,沈机也是一脸忧愁的坐在了屋内。
此时房门打开,一位雍容华贵的绝代佳人从门外进来,信步朝沈机走去。
沈机注意到了她,可他并没有过多的动作,依旧闭上眼睛,躺在太师椅上,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一般。
佳人来至沈机的身后,同样没有言语,看着那满脸忧愁的沈机,随后她便伸出纤纤玉手替沈机捏着额头脸蛋放松起来。
感受着佳人手上的动作和舒适的快感,沈机也是心情大好,慢悠悠的开口说道:“皇子妃这是向谁学的手艺,竟如此熟练。”
被称呼为皇子妃的女子没好气的说道:“为了某个没良心的人特意学的,可惜他看也不看人家一眼,只怪这一门手艺,尽用在狗身上了。”
沈机听罢,突然睁开了眼睛,虽面露凶意,却语气温和的说道:“你敢辱骂当朝皇子,你可知罪?”
皇子妃见状,则是十分漫不经心的说道:“是是是,奴婢知罪了,还请殿下恕罪。”
看见她那模样,沈机也不再逗她了,脸上也难得露出一丝笑容,道:“好了,不闹了。”
面前的女子是沈机的正室,姓姜,花名一个蓉字。据说是与前朝大燕的那个姜氏是本家,只不过她们家和大燕姜氏属于是那种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亲戚关系。
而早在她爷爷那辈开始,就已经是冀臣了,况且她的父亲小时候还做过当今圣上的伴读,这门亲事也是他指定的娃娃亲。待自己十岁之后,就被接进了皇宫里,由沈机的生母亲自抚养,可谓是将童养媳的定义做到了极致。
也正因如此,她才会对沈机那好色和喜新厌旧的坏毛病无限包容。她想着,这便是嫁入帝王家的无可奈何吧。
姜蓉看着自己的丈夫,好奇的说道:“在这个节骨眼上,你还同这些朝廷官员走在一起,就不怕圣上怪罪吗?”
“怎么不怕。”沈机无奈的说道:“自从前几日回来以后,一直在等着父皇的召见问罪。他的口谕一日没来,我就犹如如鲠在喉一般,浑身难受。”
“这种你知道却无法避免的事情,比那些未猜想到的事情来的更可怕,因为你一天到晚都会惦记着那件事。”
“生在帝王家,有很多无奈和无趣呢……”
姜蓉见状,淡然的开口说道。
沈机随后一想,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是啊,确实是很无趣呢。试问哪个家庭,还不让孩子们出去的呢,一辈子就困在这座城里,犹如笼中雀一般。
姜蓉是没感受到过外面那些个精彩的世界,她自小便进了宫去,一直住在景宁宫与沈机的生母一起,直至她十六岁与沈机成亲为止,这才搬了出来,住在这座府邸当中。
沈机虽不贪财却好色,除了做为正室的姜蓉外,他还有七八个有了名分的姬妾,以及二三十个没有名分的女子。
凡是他看上的女子,基本都会纳进府中,有些能耐的,可能会让沈机给自己一个名分。毕竟有些女子还是比较识事务,知道木已成舟,还不如就此傍上当朝皇子,那也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而另一部分人,基本上对于沈机来说,都是随手用就随后扔的那种,有些还会给点钱财放她们回家,或者被当成物品去奖赏给自己的部下。毕竟在这个时代,普通人的命在这群皇亲国戚面前那都不叫命,不然一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也不至于喊了上千年。
虽说沈机好色成性,可对于眼前人却一直都是相敬如宾,从未有过任何亏欠。只不过最近事情太多,才导致冷落了她。
每每看到佳人那绝美的容颜,沈机就会在想,若自己不是皇子也挺好的,至少没有琐事缠身,没有那么多事情要考虑的。只需要陪伴在她身旁,与她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也不失一伴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