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启阳思考了一会儿,开口沉声道。
此言一出,陈昱帆的眉头肉眼可见的紧蹙起来,随即有些不解的问道:“启阳堂主,为何要先将他压入大牢,据我所知。
族规规定,无故同族相残者,在证实之后,便是当场斩杀也不为过吧,况且六年前之事但凡是在陈氏有些地位之人,皆是一清二楚。”
“启阳堂主大人只需出去随意询问几人,便可明了,为何不先行判决,以免突生变故。”
陈启阳闻言挑眉看了眼陈昱帆,颇为惊诧道:“你小子,倒是对族规蛮了解的嘛,倒是不错。”
“启阳堂主过誉了。”
“不必谦虚,不过,你说的确实没错,若是寻常炼脏境武者,按照宗规,本堂主莫说先行下达判决,便是直接斩了,也并非不可。”
“但。”
陈启阳语气突然沉重下来。
“这厮不一样,他的师尊,在执法堂中的地位不下于本堂主,是以,哪怕其触犯了族规,本堂主也无权判决。”
陈启阳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说实话,若是可以,他也想当场对其判决,最好,在今天就把陈浩然弄死,属实是其所作所为太过恶劣,严重触及了他的底线,传出去,对陈氏的名声也是一种败坏。
但他可以肯定,只要他今日敢斩了陈浩然,那么,这件事的性质便会直接升级。
从一名执法执事明知故犯,触犯族规,升级成为执法堂两位副堂主之间的对抗。
从一件仅仅牵扯执法堂之事,到影响整个陈氏。
是以,陈启阳在权衡利弊之下,还是选择暂时放弃斩了陈浩然的心思。
“那,就真的没办法了吗!”
在一旁沉默了许久的“当事人”陈希,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到。
陈启阳瞥了陈希一眼,才道:“自然不是,若是你能够请出堂主,或者找一个与堂主同等地位的宗族长辈出面,那么就是让本堂主立刻斩了陈浩然,也并非不可。”
陈希一时语噎,陈昱帆也是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他算是听出来了。
这个启阳堂主话里话外,就是不想担责。
也是,没有人喜欢往死里得罪一个同境武者,尤其是地位还不在自己之下的那种,陈启阳所作所为,实属正常。
陈昱帆倒没有看不起陈启阳,认为他太过胆小。
毕竟愿意亲自出手,为陈希翻案,已经是非常难得了。
这等人物,虽然位高权重,但相对的,也是极为忙碌,他们的目光,一般不会放在族内小辈身上,而是放眼同境存在之中。
“启阳堂主怕是打定主意我们请不到那等人物了吧,可惜.....”
想到这,陈昱帆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就连一旁低着头的万总管嘴角也是有些忍不住抽动起来。
陈启阳望着陈昱帆布满笑意的脸,心底突然升起一丝不妙的感觉。
果然,下一刻,陈昱帆从怀中掏出了一枚令牌,顿时,陈启阳瞳孔猛然一缩,倒吸一口凉气。
令牌呈纯白色泽,白璧无瑕,晶莹剔透,一看就是上好玉石制成,拿到外界,必然是价值连城之物。
但偏偏材质,是这枚白玉令牌价值最低的一个。
白玉令牌上正面雕刻一只双头异虎,背面刻着灿金叶子,细细数来,足足有八片。
震惊过后,陈启阳深深的看了陈昱帆一眼,随即朝着令牌拱手道:“执法堂副堂主陈启阳,见过八叶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