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城门,关城门!”向显鹤大叫。
“慢,大帅,看那旗帜,是姜参将。”纪思尘喊道。
站在城楼上,众人向远处看去,果然是定州姜黑牛的军旗,只是当时威风凛凛的五千定州军现在只余了千余人,一个个丢盔弃甲,狼狈不堪地狂奔而来。在他们身后数里地外,更大的一股部队正滚滚逼的。
“快,准备好,等姜参将部众一进城,马上关城门,准备守城,准备城防作战!”向锋大声吩咐,他知道这个时候向大帅已是帮不上半分忙了,除了发抖。“请大帅到城楼里观战!”
姜黑牛带着千余人连滚带爬地进了城门之后,厚实的城门轰隆隆地关上,城上一片忙碌,八牛弩等武器被从武库里推出来,上弦,搭箭,一片忙乱。
姜黑牛满身血迹,汗流满面地走进了城楼,他手下的千残兵奔进城后,便瘫倒在地上,张大嘴大口大口地呼吸,显然刚才的狂奔已耗尽了他们的体力。
“姜参将,姜参将,怎会会如此?怎么会这样啊?”向显鹤浑身肥肉都在颤抖,看到姜黑牛,一迭声地问道。“不是一直压着那贼匪在打么,怎么忽然之间就大败了呢?”
姜黑牛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向大帅,我得到情报,说大帅率领万余人马出了淮安,要去海陵,而那半天云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正准备来夺淮安,我大惊之下,便率我的健锐营飞奔回淮安救援,那里知道半天云那贼子溜滑得很,在庆城打了老子一个伏击,老子五千人马猝不及防,一下子便去了近一半,后来为了阻挡那半天去,等大帅赶回淮安,我又去了千多人马,现在只剩下了这千多人,李大帅非得砍了我的脑袋不可!”姜黑牛一脸的愤怒,狠狠地用脚踢着墙壁。
“我说向大帅,没事你跑到海陵干什么,你去海陵便也罢了,好歹你也在淮安留下几千人马啊,居然将淮安的大部分兵力都带走了,这不是,这不是…….”姜黑牛喘着粗气,将马鞭狠狠地摔在地上。
向显鹤脸色讪讪,他总不能说因为我怀疑你们了,这才带上这么多人去海陵,但现在看到姜黑牛的惨状,看到城墙下那千余伤痕累轻纺产品的残兵,怀疑已是烟消云散,“姜参将,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在李大帅面前分说,你损失的兵马,我会付你们银子,大笔的银子,但现在,我们还要同舟共济,守住淮安啊。”
听他这么说,姜黑牛脸色稍霁,点头道:“那是自然,我已派人飞报李大帅,只要我们坚持几天,定州便可以派来援兵了。”
听到姜黑牛如是说,向显鹤放下心来,他相信自己这淮安坚持个几天还是没问题的,姜黑牛迟疑了一下,道:“大帅,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姜参将为何如此客气,但讲无妨。”
“好,那我就直说了,向锋向辉二位将军虽然是很不错的将领,但必竟没有打过大仗,这守城之事,是万万出不得意外的,所以……”
向显鹤听明白了,姜黑牛这是伸手要城防战的指挥权呢,沉吟了一下,也觉得如此最好,姜黑牛是沙场老将,打惯了大仗恶仗的,而自己麾下的将军却没有这份履历,能让姜黑牛指挥作战,能最大程度地让淮安的安全得到保障。
“没问题,这淮安的城防便交给姜将军来指挥了,姜将军,我这可是将身家性命都托付给你了。”
姜黑牛后退一步,向向显鹤深深一揖,“大帅信任,黑牛感激不尽,定当不负所托。让这些流贼在淮安城下碰得头碰血流,哼哼,抚远血战之时,蛮子何等厉害,还不是被我们打得狼狈不堪,区区流贼,安能与蛮子相提并论。”虽然吃了败仗,但姜黑牛看来却不以为意,仍是豪情万状。
向显鹤不好打击对方的士气,委婉地问道:“姜参将,你估计,李大帅的援军啥时能到?”
姜黑牛沉吟了一下,“少则十来天,多则个把月。”
“要这么久?”向显鹤脸上变色。
外面城墙上传来一阵阵的惊呼,“流匪来了,流匪来了!”
姜黑牛陪着向显鹤走出城楼,站在城墙上,看着滚滚而来的流匪,怕不有数万之众,看到贼兵声势如此浩大,众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尤其是向显鹤,看到逼近城下的流匪,害怕之余更是气苦,因为这里面的很多人穿得铠甲还是他为复州军装备的,现在都武装流匪了。
片刻之后,流匪已是到了距城二千步外,扎住了阵脚,一批装备精良的士卒簇拥着几人向淮安城而来。
“大帅,那不是钟子期么?”纪思尘忽地指着对面,惊叫起来。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