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吉王子的遗体已经送还,纪某这就告辞了!”纪思尘抱拳一揖,便待转身离去。
“且慢,我有一事相询!”虎赫忽然开口道。
纪思尘略感诧异,“虎帅请讲!”
“我偷袭匠师营,已经瞒过了吕大临与抚远杨一刀,这两地都没有出兵,你们定州那里还来的兵在匠师营设伏?你们是怎么看破我这一策的?”
纪思尘哈哈一笑,“虎帅太小瞧我们定州了,不瞒虎帅说,歼灭纳吉王子一战,定州正规军没有出动一兵一卒,仅仅是我定州统计调查司清风司长一人坐镇指挥,所辖之部不过五百余守卫外加匠师营匠师。”
虎赫眼光收缩,“就是如此?能否详细讲讲当时的情况?”
纪思尘点点头:“果然如此,来时司长曾告诉我,如果虎帅相询,不妨直言相告!想不到虎帅真有此一问。”当下将匠师营的战斗详情事无巨细,一一讲与虎赫。
听完战况,虎赫一动不动呆了半晌,方点头道:“清风司长,一个弱质女子,当真是好手段,好,我记住她了!”
纪思尘笑道:“清风司长说,如果虎帅问起了这一战的详况,可以告诉他,同时还有一句话主我赠奉虎帅。”
“什么话?”
“区区草原蛮子,也敢同我煌煌大楚玩弄心计,便不要班门弄斧了,还是明刀明枪,与我定州儿郎一较胜负吧!再如如此大礼送上,清风当仁不让,必将一一笑纳!”虽是转述清风的话,但纪思尘脸上的不屑,仍是一望无遗。
呛啷啷一片拔刀声,一众将领大怒欲狂,纷纷拔也出鞘,直等虎赫一声令下,便要将这个大言不惭的定州使臣斩成肉酱。
虎赫脸上阴晴不定,看着纪思尘,冷笑着挥手道:“你走吧,转告清风司长,棋尚开盘,虎某虽有小挫,但不碍大局,总得至终盘之时,方可明了谁胜谁负,此时得意忘形,未免得意太早了!”
看着纪思尘一行人消失在视野中,虎赫古井不波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悲伤之色,步履艰难地走到马车前,挥手道:“开棺!”
棺盖缓缓移开,纳吉死不瞑目的尸体呈现在虎赫的眼前,身上那数个酒杯粗细的创口触目惊心,血早已流干,看着那双瞪目怒视的眼睛,虎赫的眼中终于落下泪来,伸出手去,替纳吉合上双目,道:“送王子回营,全军举哀!”
狼奔军所有的旗帜,将士们的头盔上都缠上了白布,三军举哀,为纳吉举行葬礼,上林里吕大临再三窥视,本想打一次袭击,但虎赫防范甚严,终是无隙可乘。
与狼奔军大营的三军皆哀不一样,上林里却是一片欢腾,大战尚未开启,便已取得如此大捷,怎么能不鼓舞人心,这一次斩杀得可不是完颜不鲁那样级别的人物,即便是青部贵人哈宁寿也无法与之相比,那是新成立的元武帝国皇帝的长子,放在大楚,那就是太子殿下了。
吕大临在上林里摆开宴席,相请特地赶到上林里来的参军尚海波与清风,李清也从沙河镇派出了贴身护卫唐虎,以示庆贺。
吕大临喜气洋洋,身为地主的他端着一杯酒站了起来,大声道:“各位,第一杯酒我们要为李帅贺,愿我们在李帅的带领下,平定蛮族,立不世之功!”众将轰然起立,同声应和:“为李帅贺!”
吕大临笑对唐虎道:“唐将军,李帅不在,你是李帅的贴身护卫,这一杯酒,便请你代饮了吧!”
唐虎连连摆手,“吕将军,我就一侍卫,这酒可是代不得的。”说着话,眼光却瞄着清风。清风低眉顺眼,装作不见,一边的尚海波心中却是一沉,唐虎这夯货,不知道这其中的关窍,但他的这一动作却瞒不过堂中的有心人,作为大帅的贴身侍卫,岂不是在告诉堂中人,这里最能代表大帅的是清风么?
当即道:“虎子,你今天是代表大帅来的,当然便算得是大帅的替身了,怎么喝不得?喝!”
唐虎对尚海波却是很敬畏的,当下道:“既然参军说喝得,那虎子就喝了!”仰头将一大杯酒灌进嘴里,却是一滴也没有洒出来,堂中登时传来一片叫好声。
“第二杯酒,我却是要敬清风司长了!”吕大临环顾四周,道。向着清风举起手中的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