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澎吃了一惊,“将军,大帅给我们的任务是守城,并没有要求我们出城作战啊!而且大帅们是骑兵,随时可以脱离战斗,要是我们这里的步卒出去了,会拖累大帅的!”
关兴龙笑道:“事情是不断变化的,你看看,伯颜这家伙心狠着呢,他完会放弃了他的右营,而在他的中军大帐那边集结军队,集结之后,他必然会冲击大帅,我们此时出击,可以从侧面横切一刀进去,将他的军队拦腰截为两断。给大帅创造机会重创伯颜的部队,大好时机,不可错过,岂能因为战前的军令而墨守陈规,事后如果大帅要处罚,我一力承担!”
“是,将军!”汪澎大声领命。
很快,定远城里的剩余的三千老卒被集结起来,而他们在城上的位置已由刚刚进城的新兵顶替。大门再一次打开,以战车为前导,枪兵次之,刀盾兵交错,弓弩手随后,三千士卒涌出城来,恰在此时,伯颜集结的中军开始向右营发起了冲击。
李清眼见着三千援军进入定远,此次作战的目的已完全达到,正准备下达撤退的命令时,忽然发现定远城门大开,三千步卒在关兴龙的带领下涌出城来,独臂的关兴龙骑在马上,分外显眼,微微一怔,给关兴龙的命令中并没人要求他出城作战,但李清马上发现伯颜正奔腾而来的大队骑兵,蓦地明白地关兴龙的用意,“关兴龙,大将之才也!”李清在心里突地升起一个念头,能临机决断,悍然违备事先最高统帅下达的命令,而抓住转瞬即折逝的战机,这是一个名将不能缺少的果断。
既然关兴龙已作出决断,那自己当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李清看了一眼伯颜的左翼,他相信尚海波发现这片的状况之后,会迅速调整左翼攻击的策略。
“常胜营,旋风营迅速集结!”李清当机立断下达命令,他要与伯颜的骑兵对冲。一队队的骑兵开始汇集到李清大旗之下。
“冲锋!”李清钢刀用力下劈,率先一马冲了出去,王琰赶紧跟上,黑色的洪流一泄而出,此时的伯颜右营已不复存在了。
天亮了,雨停了,多日不见的太阳自地平线上一跃而出,漫天的火光顿时相形见绌,在金色的阳光中黯淡下来。伯颜的骑兵狂奔而出,关兴龙一声令下,百发弩发出嗡的一声响,如雨的箭支射将出去,三千步卒在弓弩的掩护下,一头扎进了伯颜的骑兵大队中,顿时被骑兵淹没。
“结圆阵,防守防守!”关兴龙独臂挥舞着他的厚背刀,左冲右杀,让自己的三千步卒排成了一个圆阵,以战车为掩护,长矛此起彼伏,不断地将蛮骑刺下马来,而这些步卒也不断地被强力冲过来的骑兵撞飞或者劈倒。
“守住,守住!刺,刺!”关兴龙圈马在圆阵之中打着转地奔跑,看到那里危急,便赶过去一阵狂劈,稳住防线,在一片兵慌马乱之中,三千步卒渐渐地稳住阵形,在骑兵洪流之中如同中流砥柱,稳稳地守住了防线。
被切断的伯颜骑军前部迎头撞上了李清的两营骑兵,立时便陷入占据数量优势的常胜营旋风营的围攻。王琰与姜奎如同两匹愤怒的公牛,咆哮着将面前的敌人一一刺下马来。
左翼,尚海波也在第一时间发现了这个与战前规划不相符合的情况,不假思索,他立即下令让一个营的骑兵绕过左翼,加入攻击到伯颜尾军的行列中,剩下的七千人依旧狂攻伯颜的左翼,此时伯颜的左翼也已摇摇欲坠。
“破营,破营!”手无缚鸡之力的一介书生尚海波在指挥台上跳着脚声嘶力竭地吼道。
伯颜悲哀地发现,自己在总体兵力上占据优势,但在战斗的时候每一个战斗方向上,自己总是莫名其妙地陷入到兵力劣势,关兴龙的三千步卒便像钻进自己肚子里的一枚钉子,让自己难受之极,却又无力拔除,眼看着对方的圆阵虽然被自己一步步压缩,已经越来越小,但越小他反弹力便越大,自己便愈要付出更大的代价才能进一步地向内压缩,即便自己消灭了这支步卒,但自己的前军必然也要被李清一口吞了下去,回望左翼,防线已是摇摇欲坠。
痛苦地低下头来,“撤退,撤退!”他眼中布满血丝,不甘心地下达着命令,说完这句话后,牙竟然生生地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伯颜部吹起了撤退的号角,圆阵已被压扁的关兴龙终于喘了一口气,胯下的马早被对方射死了,看着潮水般退下去的蛮兵,关兴龙拄着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龟儿子的,要是他再攻一会儿,老子可就真顶不住了!”
看到伯颜后退,李清也不愿再作过多的纠缠,当即命令放开一个口子让伯颜的前军逃走,却让王琰和姜奎率军稍事掩杀一阵,尽量地将掉队的伯颜部骑兵干掉一些。
策马走到关兴龙面前,李清哈哈大笑着一跃下马,重重地擂了一下对方的胸膛,险些将力竭的关兴龙捶倒在地。“横刀立马,唯我关大将军,干得好,关兴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