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定州军分明就是一架杀戳机器。
“豪格,出击!”虎赫厉声下令,定州军大模大样地在阵前立营,挑衅的不仅是虎赫的尊严,更是整个草原的尊严,如果不予以还击,则士兵必将受创。
豪格狞然一笑,大声道:“得令!”一提手中的大刀,奔向自己的军队,旋即,数千骑兵呼啸而出,地上的积雪瞬间被纷飞的马蹄踩得四散分扬,阵阵白色的雾气包裹住冲锋的马队。
战鼓声隆隆响起,豪格冲击的正面,王启年哈哈大笑,“好,老子好运气,这小王八冲着我们来了,天雷营,出击!”
天雷营是启年师的王牌部队,被称为定州军中步卒第一,以步破骑,正是这支军队的拿手好戏。听到命令,天雷营现任营官,参将韩冬霍地举起手中长矛,尖厉的哨声随即在天雷营中此起彼伏,一列列整齐的队伍从定州军左翼排众而出,大踏步迎上对面奔涌而来的蛮族铁骑。
长达百人的横队在行进中不断地变幻队形,当与豪格的铁骑尚有千米的距离时,天雷营数千士兵的大阵已变成了十数个方阵,方阵之间错落有致,形成一个个相互照应的三角形。
“滞!”韩冬狂吼。
令旗招展,利箭上弦,弩机张开,瞬间空中便布满箭雨,几乎在同时,豪格的骑兵们也在马上弯弓搭箭,双方在百步开外展开了对射。
“阻!”韩冬再次下令。
一品弓高高扬起,长箭射向敌骑的中部,企图将延绵不绝的敌骑隔断。而豪格也在瞬间便阵,长龙般的骑兵队伍陡然之间便像炸了锅一般,四散而开,一时之间,视野之中似乎都是狼奔骑兵,而紧紧聚在一起的天雷营士兵倒像是汪洋大海之中的一叶孤舟,随时都有被淹没的可能。
“迎!”韩冬长矛前指,凝立不动的步卒同时发出一声整齐的杀声,迈开步伐,向前推进。
“姜兄弟!”定州军左翼,王启年笑顾姜奎,“等一会儿你出动旋风营,侧击豪格那龟儿子。”
姜奎笑道:“我倒是想,但只怕还等不到我出击,虎赫便要收兵了。”
说话间,豪格的部队已与天雷营开始了正面接触,顺着方阵之间的缝隙,骑兵蜂涌而入,外围却又不停地绕着方阵奔射,试图打开缺口,然后击破方阵。
天雷营方阵之中,矛兵紧握长枪,不停要地长官的命令下整齐的刺出,在他们身后,弓手和弩手不停地向外射击,刀盾兵则游走不定,专注于偶尔破阵而入的对方单兵,一般能在这种情况下破阵而入的蛮兵都是个人武力非常骁勇之辈,一旦有这种情况发生,刀盾兵们便会一涌而上,乱刀齐下。
韩冬睁大眼睛,不停地调整队形,试图将狼奔骑卒卷入天雷一个个的小方阵之中,但很显然,狼奔对于天雷营的战术研究得很透,豪格也甚是滑溜,大部队总是绕着天雷营不停地奔射,偶尔派出一小股骑兵试图撕破方阵,双方激战小半个时辰,都是对对方无可奈何。韩冬找不到机会将敌骑卷进步卒方阵以迫使他们降下速度,而豪格对于面前刺猥般的天雷营也是无计可施,双方更多的还是靠弓弩对射。
狼奔射得准,但天雷营却射得快,射得密,双方也是呈胶着之状。
姜奎一提马缰,道:“我去逼逼这龟儿子!”
旋风营发一声喊,在姜奎的带领下,风一般地掠向战场,距离双方交战之地还有着一段距离时,对面的军阵中已传来收兵的号角声,豪格圈转马头,看了一眼正奔腾而来的旋风营士兵,眼中露出一丝遗憾之色,作为一名骑兵将领,他最喜欢的还是与旋风营这种骑兵部队对冲砍杀,那才有味道,而这种刺猥一般的步卒方阵,着实令人讨厌。
“收兵!”他大声下令。
狼奔军忽地收拢汇集,在姜奎赶到之前,已是轻松地脱离了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