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诓骗你干什么,姜奎,我骗敌人不遗余力,但你几时看到我骗过自家兄弟?大帅此举,必有深意,你我贸然出兵,坏了大帅的大事,以后只怕吃罪不起啊!”田丰道。
“大帅,大帅有什么深意?”姜奎听田丰一分析,也有些吃不准了,心中更是希望田丰说得是正确的。
“大帅到底有几重意思,我也不清楚,但现在我至少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大帅一定想看看定州城到底出了什么事?”
“定州能出什么事?”姜奎又跳了起来。
田丰摇摇头,“老姜啊,你真是太大意了,这段时间你没有发现么?我们已有十数天没有收到定州城的邸报了,以前可是每天一封的。”
“而且,一直以来,从定州发往我们这里的军械也停了下来,而且没有任何说明与解释,这不符合定州尚路二位大人的风格啊!”
一边的王琰听出了门道:“田将军,你的意思是定州城出现了问题,有人阴谋作乱?”
“我不知道,但我想大帅一定知道,所以,姜奎,我们现在不能动,静观其变,我想如果定州真出了问题,等这些问题一一出现之后,大帅才会站出来的。”
姜奎怔在那里,想到定州出了问题的严重性,脸上不禁冒出一层冷汗。
好不容易安抚住了姜奎,让其回营之后,田丰这才软软地坐了下来,大帅到底安危如何,现在的他,也是一点底儿也没有,但贸然出兵是绝对不行的,吕氏部队和纳芙的白族骑兵正在奔回卫州,卫州马上会面临大战,此时,绝对不能分散兵力。
上林里,李清身死的消息传进了都护府,骆道明手里的杯子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两腿一软,坐倒在地上,半晌才艰难地爬了起来,艰难地吩咐道:“快去请杨将军过来!”
杨一刀跨进都护府大门时,脸上看不出什么异常,骆道明奇怪地看着他,“杨将军,你还不知道吗?”
“你是说大帅身死的消息?”杨一刀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你居然还笑得出?”骆道明愤怒了,厉声喝斥道:“大履将倾,大履将倾啊!”
杨一刀微笑地看了他一眼,“骆大人不必动怒,不是杨某对大帅不忠,而是杨某这里有另一个消息要告诉您!这一段时间以来,骆大人已充分证明了您对大帅的忠心,所以,我认为你可以知道这个消息,这将有助于我们在上林里的更好的合作。”
“你什么意思?”骆道明道。
“大帅没有死,大帅此时正在邓鹏军中!”杨一刀从怀中掏出一封信,“这是大帅给我的命令!你也可以看一看。其中也有对你的吩咐。”
骆道明一把抢过来,一目十行地看完,脸上消失的血色慢慢地恢复,看完最后一个字,他不由得仰天大笑起来,“大帅真不愧是大帅啊!”
“骆大人,别笑得那么早,接下来我们可得辛苦了,秦明的五千军队离上林里可不远了,我们既要防着上林里的蛮族人,又要拦住秦明的军队不使他踏入定州,日子可不好过呢!”
“放心吧,只要大帅没事,我心里就有底了,不就是这两件事么,凭咱们两人,还干不好,小菜嘛!”
杨一刀笑道:“你倒有信心,我可是心里打鼓呢,骆大人,此刻,整个定州知道大帅还活着的人可没有几个,连田丰,过山风,王大临等人都不知晓,可不用说定州城里了,我们一边干活,一边等着看戏吧,疾风知劲草,这一回,可就全都见分晓了!”
骆道明一惊,“大帅是要观察那几个人?”
杨一刀微微点头。
定州镇西候府,倾城静静地听完了一名职方司探子的禀报,嘴角牵动,露出一丝笑意,对冯国道,“他已经死了,开始吧!”言毕,转身走回内厅,刚刚转过照壁,眼泪已虽滚滚而下,一直走到卧室,终于开始呜咽出声,慢慢地跪倒在两个摇蓝前,将济世和心怡抱起来,紧紧地贴着他们的小脸,泪水滚滚而下,“对不起,对不起!”她呜咽道,两个孩子却是被吓着了,哇哇大哭起来,外面的宫女此时却没有一个敢踏进房来,都是屏身静气,默默地守在房外。
金州,过山风大营,赤裸着上身,刚刚在雪地之上练完功返回大帐,一名信使如飞般地奔进大营,直入营门,将一封紧急信件交给过山风。过山风拆开信件,看了一眼,先是脸色大变,接着皱眉沉思半晌,然后将信件揉成一团,随手扔进火盆,道:“真是扯淡!大帅这是想收拾谁呢?”
坐在火盆边,拿着火钳拨弄着炭火,定州那边这段时间反常得很,莫不是那边出了什么问题了?军帅府,知州府倒似全员放假了,自己派去的人也一个个泥牛入海,有去不回,尚路二人这是在搞什么妖蛾子呢,还有统计调查司的清风,也是无影无踪,整个事情都透露出一股诡异来。
全州,王启年接过信使手中的信,看了一眼,如同过山风一般也是看完随手便扔进了火盆,不过与过山风不同,打发走信使之后,他的大帐内便进来了另一人,看着此人,王启年问道:“过山风知道了么?”
那人摇摇头,“王将军,大帅说了,他想再看看过山风!”
“我明白了!”
“那龙啸天呢?”
“过将军都被瞒着,何况于他?”
消息传到翼州,翼州顿时大乱,李怀远看着身前的李文,无奈地苦笑道:“这个小崽子,真是不让人安生啊,这将翼州弄得,也不知他母亲会伤心到什么样子呢?”
李文微笑道:“大帅说了,这是黎明前的黑暗,这是最后的筛选,从此以后,定州将剔除所有的不稳定因素。”
“分娩前的阵痛!”李怀远笑道:“痛过之后便会是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