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怒极反笑,“巴其想吞了我的部众,也不问问他有没有这个胃口?小心撑破了他的肚子!你也真是好胆,不怕死么?难怪昨天将你的护卫打发走呢!”
“我当然怕死,但我更不想我的老婆孩儿们死,所以就只能我死了。秦将军,有一点你搞错了,不是巴其将军想吞并你,我们其实是真心想与你们合作的,但是,你们来晚了!”
“什么意思?”秦明感到大事不妙。
“因为定州军在你们之前已经来了,现在青部,已经是定州军的天下!”
伴随着巴图的话音,青部大营里数支鸣镝升上天空,大营里骑兵蜂涌而出,而在大营的另外两侧,另有两只骑兵也扑了出来,呈三角形隐隐将秦明夹在其中。高高的飘扬的定州军旗刺得秦明眼睛一阵生疼。
“将军,撤退吧!”程定邦道:“不能在这儿与对方死拼。大草原何其广大,他们想追上我们,那有这么容易?”
“跑不掉了!”巴图摇头道:“黑山口那边,大队的定州军队已急速赶向这里,已堵住了你们的退路,这里,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而你们,正是这个陷阱想要逮住的老虎,秦将军,很抱歉,我们青部想先想着活下来,延续我族的血脉!只能对将军不义了!”
秦明咬着牙,霍地抽刀,纵马上前,刀光闪处,巴图一颗头颅高高飞起,无头尸身轰然倒下。对面的军队已经列成森严的军阵,黑色的盔甲,黑色的袍服,与青部形成鲜明的对比,人数有近千人,秦明绝望地闭上眼睛,如果在宫卫军正盛之时,什么军队也不会放在他的眼中,但眼下,自己的部众已经到了身体的极限,战斗力下滑了不止一个档次,而且宫卫军的标准装配在这一段时间之中,也已经消耗得所剩无几了。定州当初配发给他们的兵器都是制式,只能装备他们自己生产的武器,像手弩之类的武器,现在都已成了无用之物,没有了弩箭的手弩,还有什么用?
“定州大军到此,只为剿灭叛逃的秦明所部,草原各族部民,现在离去,定州军既往不咎,否则,一概以叛贼论处,格杀勿论!”对面,几十张大嗓门同时吼叫了起来,显然经过了排练,否则不可能喊得这么整齐。
“原宫卫军的弟兄们,你们的家小在定州过得很好,正盼望你们回家去与他们团聚呢,定州李大帅有令,首恶必诛,胁从不究,只要尔等擒下秦明等人,尔等还可将功折罪!”
“已经将秦某逼上了绝境,居然还不忘分化我的部属!”秦明冷笑回头,眼前所见不由让他心头颤抖,后队里,已有不少后来附从的草原马贼仓皇打马逃去,而自己的核心部队宫卫军脸上也是露出惶惶之色。
“将军,撤退吧,这仗没法打啊!”程定邦急道。
“走不了了!”秦明摇头道:“巴图所说不会有错,此刻在我们身后,一定是巴颜喀拉的三千白族精锐。”
“定邦,这里是我们的埋骨之所了。”秦明苦笑道。
“愿追随将军战至最后一刻!”程定邦咬牙道。
“弟兄们!”秦明摘下马鞍上的长枪,高举过头顶,大声喊道:“秦明无用,中了贼子奸计,将大家带上了绝路,现在要走的,我绝不阻拦,自行离去吧!”
宫卫军一阵沉默之后,人群中爆发出一片吼声,“愿随将军死战到底!”
秦明欣慰地看去,大约有七八百人越众而出,一个个都将长枪摘在了手中,另一只手提起了铁盾。
“好兄弟!”秦明大吼道:“弟兄们,今天我们便要去追随公主殿下了,让我们多杀几个贼子吧!冲啊!”一夹马腹,一马当先,向着前方冲去,程定邦紧随其后,在他们的身后,约八百名宫卫军一齐呐喊,紧紧地随着两人向前方的军阵冲去。
身后转来排山倒海般的呼啸,地平线上,成千上万的骑兵出现,高高飘扬的旗帜迎风招展,祈山,姚长风适时赶到了。
呆在原地的秦明余部骇然失色。
看到秦明发起了决死攻击,王琦冷笑,“狗急跳墙,进攻!”数千骑兵分成数股,席卷而出,两股骑兵在战场中央对撞在一起,瞬息之间,秦明所部便被吞噬在人海马潮之中。
留下的秦明余部已纷纷下马,丢掉了武器和旗仗,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战场中央激烈的战场。
王琦的眼睛就一直没有离开过秦明,一路冲杀而来,手里的斩马刀已斩落了数个人头。
“贼子,授首!”王琦怒吼着逼近秦明,斩马刀带着风声斩落。当当当,连声脆响,瞬息之间,两人便已交手数合,一个是宫卫军宿将,一个却是定州军后起之秀,两人都是万人敌的功夫,杀在一起,却是难解难分。
战场之上惨叫之声不断,宫卫军虽然武勇,但无奈人数太少,冲入战场,瞬处便被分割开来,每个人面对着四面八方戳来的长枪,劈来的斩马刀,再加上特种队员随时施放的弩箭,一个个下饺子般坠下地来。
那边传来一声惨叫,秦明心里一抖,那是程定邦的声音,看来他已经先去一步了。斜眼看去,却见一个黑衣黑甲的定州军青年将领手中提着一个头颅,正是自己的副将程定邦!
“啊!”他大声嗥叫着,冲向王琦,没头没脑地乱扎一气,却浑然忘了自己全身上下到处都是破绽!
王琦冷笑连连,侧身让过长枪,两腿一夹马腹,战马瞬间加速,向前一窜,越过秦明,斩马刀刀背回斩,重重地砸在秦明背上,秦明身子被砸的俯身在马背上,一口鲜血狂喷而出,两眼发黑,身子摇摇欲坠。
此时,一马跃过,伸手抓住秦明的束甲,将他从马上拽了下来,重重地仍在地上。
“绑了!这个人要活着送回给大帅!”王琦的声音隐隐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