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逸凡点点头,对曾充他还是很相信的,“这么说来,倒是吕逢春自己不争气,那也怨不得旁人。”
“就是啊,吕氏军马早已不是当年那支军队了,现在是人见人欺。”郭全笑道,“打卫州,还得看我们少帅。”
曾逸凡沉吟了一下,“你部这一次损失较大,先退下来休整一番,让何平充作先锋吧!”
“多谢少帅体贴。”郭全道谢道。
“谢什么,等打到阳泉或者卫州城下,你部就得出死力了。”
“愿为少师赴死!”郭全慷慨激昂地道。
“下堡坪不好打啊!”曾逸凡叹了一口气,“田丰将魏鑫放在下堡坪,那就代表着田丰绝不会放弃这个要点,下堡坪不同于鸭子口和茶店子,那里城虽小,但却坚固无比,要塞林立,田丰经营良久,储备充足,魏鑫又是定州有名的防守流大师,守城技巧极强,加之手下有上万士兵,如果加上从鸭子口和茶店子退回去的田新宇与吕大兵部,下堡坪一带汇集了近两万人,我们虽然兵力比对方多得多,但攻坚之战,十则攻之,五倍围之,如果算上定州士兵的战斗力,恐怕这个差距还得更加拉大。唉,如果旷日持久,拿不下卫州,李清一旦腾出手来,定州大军南下,我们就危险了。”
郭全看了一眼曾逸凡:“少帅不看好我们的这一次进攻?”
曾逸凡哼了一声,“如果洛阳方面能同时发动进攻的话,那么我们不是没有成功的机会,但洛阳方面与宁王各有各的心思,虽说是联合,但很难将劲拧到一起去,眼下兴州周同刚刚受到重创,岷州张爱民为陈泽岳所阻,幽燕态度暖昧不明,你说我能看好么?”
“宁王也不是傻子,为什么要选择在这个时候发动进攻?”郭全好奇地问道。
“宁王是万般无奈之下的选择,庞军黑水洋兵败彻底将宁王陷入绝境,南方广阔的海岸线将成为坦途,定州强大的水师将随时可以袭击他们想打的任何地方,宁王能怎么办?他无法处处设防也无法处处设防,南方沿海被打烂将很快就会发生,宁王只能冒险,向内陆进攻,希图拿下卫州,以卫州为屏障,经营辽顺沈三州,以辽顺沈为基地,再谋发展,你以为宁王口口声声说拿下卫州之后便进军芦州,直捣定州腹心是真的么,那只不过是鼓励将士的口号罢了!”
“他要经营辽顺沈?”郭全张大了嘴巴,“可这三州是少帅您的!”
曾逸凡苦笑,“早就不是我的了,现在,我们算是寄人篱下,明知道宁王派遣我们进攻卫州之中不乏借刀杀人,我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我们干嘛要给他当刀使?”郭全不满地道:“少帅要三思啊?”
“不仅是三思,我便是五思也思了,现在我们已经被绑到了宁王这艘破船之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与宁王反脸,我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你以为宁王将胡泽全的大军从青州撤出来,而将青州交给马塔那个蛮子是为了什么,不就是防备我不听招呼的时候,胡泽全的大军便呼啸而来,将我们打得万劫不复么?”
郭全不由一阵默然。
“少帅,即然宁王不怀好意,我们也还有另外一条选择,那就是投到定州那边去,倒打一耙也未尚不可?”郭全冷哼道。
“沱江之畔,血战犹自在眼前,数万定州军埋骨沱江,我们与定州之间的血海深仇无法化解,靖海镇辽两个曾氏嫡系营的全军覆灭,内里子弟大都是曾氏族人,父亲更是因此而急怒攻心而亡,曾氏与李清早就誓不两立了,如果我有投降李清之心,族内第一个便容不得我。再者,李清在如此情形之下,也绝不会收容于我,我们只有向前一条道路而已,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拍拍郭全的肩膀,“不要胡思乱想了,好好地想一想接下来怎么加强力量,打好这一仗吧,但愿我们一切顺利,拿下卫州,那么,我们还有一线生路。”
田丰在鸭子口与茶店子两战结束之后,便赶到了下堡坪,定州军主动放弃了这两地,而将有生力量收缩回下堡坪,是因为这里是属于绝不能放弃的要点,在下堡坪之后,四方堰与白龙岗并不俱备对付强大敌人进攻的可能,他们存在的作用更多的是一种牵制,所以,无论如何艰难,下堡坪也必须守住。
“我不担心你这里守不守得住!”田丰看着魏鑫道:“我只是担心,蓝玉会怎样出牌?”
魏鑫凝视着地图,“田将军,你担心蓝玉会绕过我们下堡坪,直接挥师进攻阳泉?”
“不是没有可能,你们一旦与曾逸凡交上手,便没有余力再兼顾其它,如果蓝玉冒险绕过你们,那么阳泉便会是第一个受攻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