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大临翻身下马,向前走了两步,立即便有两名亲卫挺身上前,一左一右地握着铁盾站在两侧卫护。
吕大临大声道:“屈勇杰将军,定州麾下,吕大临求见。”
屋内寂静无声。
吕大临又高声呼叫了一遍,屋内仍然没有应声。
吕大临略略沉寂片刻,心中已经明白,屈勇杰已经不在了,他和裘志一样,在最后关头选择了自己了结,为他们尽忠一生的大楚殉葬。心中不由略略有些遗憾,虽然彼此为敌,但这样的敌人终究是让人尊敬的。
目光从紧闭的大门之上收回,看向门前的那些屈勇杰的亲兵,吕大临大声道:“如果我猜得没错,屈勇杰将军应当已经不在了,那么,勇士们,你们的任务已经完成,没有必要在作无谓的牺牲,我,定州大将军吕大临,在这里向你们保证,我们将给予屈勇杰将军与他身份相适合的礼遇,我们会尊重他的遗体,并为他举行盛大的安葬仪式。忠臣与勇士,在任何时候都是受人尊敬的。”
“而你们,作为在最后关头还紧握着手里武器的勇士们,我们亦不会为难你们,你们的生命安全将得到保证,同时,我愿意给予你们一个特权,你们可以自由选择你们的出路,呆在战俘营直至战争结束,抑或返回洛阳再与我们作战,为你们的主人复仇,我都应允。”
随着吕大临铿锵有力的声音,对面眼神坚定的士兵们开始有了松动的迹象。
“放下武器吧,勇士们,你们已经得到了定州军队的尊重。”吕大临向前跨出一步,“如果你们愿意,我现在要去拜祭屈勇杰大将军。”
说完这句话,吕大临又向前跨出一步。
场内气氛异常凝重,钱多悄悄地作了一个手势,人群之中,猛虎营士兵悄悄地在人群之后拉开了一品弓,如果对面的敌人稍有异动,他便会下令放箭,事关大将军的安全,他的心可就不会那么软了。
“我们相信你!”一名军官低低地开口了,“弟兄们,放下武器,让开道路,吕将军,如果你们言而无信,我们就算身化厉鬼,也会在夜里找你来索命。”
吕大临微微一笑,“我身为定州五位大将之一,岂会言而无信。”
当的一声,这名军官手中的兵器掉到了地上,随着他的佩刀落地,这百多名士兵默默地放下手中的兵器,猛虎营士兵立即冲了上去,两个招呼一个,半架半扶地将他们拖到一边。
吕大临,田丰,关兴龙跨进了房中,钱多推着陈泽岳也随后走了进去。
屈勇杰盘坐在床上,盔甲整齐,一丝不苟,佩刀横在双膝之上,两手交叉,放在小腹之上,双眼紧闭,脸上尽是平静之色。
在他坐着的床前,另一名将军血溅三尺,躺倒在地,直至倒下,他手里还紧紧地握着他的佩刀。
吕大临缓缓摇头,再摇头。整整自己的衣冠,恭敬地向着屈勇杰深深地鞠了一躬,站起来,再看了一眼床上的屈勇杰,转身走了出去。
田丰,关兴龙,陈泽岳都一一上前鞠了一躬,默默离去。
钱多推着陈泽岳走到门边,回头看了一眼屈勇杰的遗体,叹道:“虽然我觉得你就是一个大傻瓜,但说实在,我还真是挺佩服你的。一路走好,下辈子跟老钱做战友吧,别给天启卖命了。”
“来人,去找一副上好的棺材来装敛屈勇杰将军!”外面,传来吕大临的声音。
六月初六,樊城破,大楚最后一支精锐的机动兵力全军覆灭,二十万大军自屈勇杰,周同以下共有二十八将军阵亡,八万军队战死沙场,三万人溃散不知下落,九万余人被俘。定州军吕大临田丰集团,关兴龙集团,陈泽岳集团集合近三十万大军,逼近洛阳城百里之外。定州铁骑于广阔的平原之上,切断了洛阳与外界的所有联系,横亘在大地之上的庞大的洛阳城池,完完全全成了一座孤城。
与此同时,定州向大楚其它尚未臣服的各州发出最后通碟,在七月一日之前,尚未易帜向定州表示臣服的各州,将被定州视为敌对势力,将会毫不留情地发兵摧毁,在定州的强势压力之下,这些地方纷纷向定州派出使臣,表示臣服。
八月初,在定州五军都督府的命令之下,这些臣他的势力派出各自的军队,组成了一支十万人的军队,自备粮草,赶到洛阳城下,共同参与对洛阳的围城之战,这些军队抵达洛阳之后,旋即被分散安置到围城的定州五大集团军之中。这也使围攻洛阳的军队达到了五十余万人。
大战一触即发。
李清自定州启程赴洛阳,准备亲自指挥对洛阳的最后一战,而定州监察院清风,却在这个时候,自岷州出发,准备返回定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