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这群官吏慌忙离去,转身那一刻都在低声骂骂咧咧。
“神气什么,看你几时完!”
“就是!”
……
赵挺之自然是知晓同僚在背后诋毁他,可他就喜欢他们看不惯自己,又干不掉自己的样子。
这很有趣。
赵挺之迈着自信的步伐朝枢密院走去。
另一名同知贡举是从台谏院中选出来的,两人见面,相互拱手寒暄一番,面上都带着志得意满的笑容,骄傲自信的面色藏也藏不住。
“恭喜赵大人。”
“恭喜刘大人。”
“呵呵,赵大人高居吏部侍郎,差遣同知贡举,下官只是台谏一名七品言官,日后还需赵大人多多提携。”
赵挺之微笑道:“好说,刘大人是元丰八年进士吧?你我既都是同知贡举,便是同僚,日后本官定会多多照拂于你。”
“不过本官有些话还是要与你说一说。”
刘生言面色肃穆,拱手道:“请赵大人赐教。”
赵挺之道:“你几十年时间内,却依旧在台谏为官,仕途不可更近一步,何也?本官比你入仕还晚,却战战兢兢走到吏部侍郎之位,何也?”
“选人很重要啊!想要在朝堂走下去,一个人是不成的。”
赵挺之就提点到这里了,如果他理解不了,那就算了。
他潜在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跟着本官混吧,你自己一人不可能结党,本官也需要台谏官的力量。
刘生言呆怔了一下,不敢苟同道:“自古朝堂皆憎恨党同伐异,赵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赵挺之笑了笑,道:“没什么意思,意思意思,你不懂本官意思,那说了也没意思。”
刘生言表情有些痛苦,感慨中华文字之博大精深。
赵挺之叹道:“明年发解后,本官还会朝上升,而这个机会与你来说,也很珍贵,若不把握好,你明年依旧还在台谏,这次我等能被选中同知贡举不容易,刘大人不要错过机会啊!”
刘生言沉默不语。
就在此时,枢密院外,同知枢密院事林希走来,他先看了一眼刘生言,然后又古怪的看着赵挺之。
沉默片刻,林希对赵挺之道:“赵大人,你先回去吧。”
赵挺之:?
他笑道:“林大人今日不是要布置明年发解试的具体任务?下官现在回去不合适吧?”
林希道:“不需要你了。”
赵挺之笑容凝固:“啊?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林希漠然道:“你的同知贡举差遣事被陛下朱笔划去了。”
“换句话说,你现在没有差遣了。”
赵挺之呆怔了一下,干笑道:“林大人真风趣,莫说笑话。”
林希:“你看老夫有功夫和你说笑么?”
“来人,传陛下旨,擢升刑部侍郎来之邵为同知贡举,去召他来开会。”
言毕,他便进了枢密院衙署。
刘生言意味深长的看了赵挺之一眼,沉思了一会儿,道:“赵大人……你,明年发解后,应该升不上去了吧?”
“下官也不知官家什么意思,赵大人自行体会官家意思,我就不意思意思了,走了。”
赵挺之深吸一口凉气,面色红润!
你踏马……你用老夫的话揶揄老夫?这是恶心同僚啊!我要告你恶心同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