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厉权沉声一笑,声音清冽的如地狱般的恶魔,脸上擒着一抹放荡不羁的笑。
“能作出此诗,看样子公主殿下不是一个容易掌控的人。”厉权不远处的国师缓声道。
那国师身穿一件素白色锦袍,腰间围着一条白虎纹纱带,如瀑般的三千墨发,垂落在两肩,虽然面容如白玉般温润,却透着一股清冷卓然的风质,仿佛多看一眼都是亵渎。
双眸深邃的如一潭古泉,就是在那静静的看着,也只能卑微的仰视,如同仰视那轮明月般,遥不可及。
厉权将毛笔放在砚台上,漫不经心的说道:“再如何,也不过是我的笼中鸟,掌中雀……”
厉权看着宣纸上的那首诗,眼底里没有丝毫的温度,只是冷冷的看着。
“厉家世世代代都为忠臣,十六年前却落的满门抄斩,若不是五岁的朕贪玩,躲过灾祸,怕这世上再无厉家子孙。”
国师脚步一顿,双眸望向厉权,一时间忘了反应,就连想说的话也堪堪的停在了嘴边。
厉权五岁侥幸逃生,之后便开始了隐姓埋名的生活。儿时,与猪狗鸡鸭争抢过食物,一天一顿吃食都是奢求,每日过的日子更是煎熬,席地而枕,就地而坐,身上没有任何本领,只得偷偷的去普通的市集书院蹭课,不仅常常遭人痛打,还备受折磨羞辱。
就是这么一个孩童,靠着强大的意志力和自制力活到现在,以墨沉渊一名号,在十九岁当选摄政王,以两年时间策反佐冽雷,成为当今名为厉权的帝王,这样的人,可想而知,有多可怕。
但转念一想,厉权对佐氏又有多憎恶,策反后,除了夕云公主活下来,其余所以佐氏人员一律被杀害,下场无一例外都凄惨无比。
禅木香充斥在屋内,让人沉静下来。
厉权薄唇轻启,音调有一种冰冷的金属质感,低沉浑厚,富有磁性:“国师想想,如果夕云公主被杀亲仇人抚养长大,还对朕如此信任,甚至一辈子也逃不出朕的掌心……当公主知道真相后,会如何抉择……”
厉权眼底的深处无声翻滚着黑暗汹涌的浪潮,嘴角勾起一丝魅惑的弧度,宛如地狱里的白衣修罗,浑身散发着一股危险。
国师忍不住打一冷颤,将双手交叉,微微屈身说道:“臣自不敢揣摩公主殿下的心思。”
嗓音温柔,像是有重力吸引,每分每秒都想向这声音靠近,给人一种厚重的踏实感。
国师刚说完,禅木门缓缓打开,一个身穿灰蓝色布衣,头戴红色垂帘帽的小太监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轻身一跪,细声细语道:“拜见帝王殿下,国师大人。公主殿下出南书院后,没有去宫一掌事那,具暗卫报,去,去尚家府邸了……”
小太监整张后背冷汗直流,生怕帝王一个不乐意,就废了自己。
霎时,厉权的脸上一阵黑,仿佛能滴出墨来,国师向小太监摆了摆手,示意让他退下去。
小太监慌手慌脚的从书房退出来,关了好几次木门才关上,额间泛出满满的细汗。
时间顿时在这一刻停止,在这一刻凝固,无尽的寂静,无尽的诡异,在一声冷冽的沉语打破。
“云儿真是不乖……”
国师一听厉权的话语,又是一阵冷颤。
心里默默为佐云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