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就知道了。”
“做了什么你自己还能不知?少废话,必要的流程半点儿都不能少呢。”
陆昱几乎被疼痛击溃,鞭子落到身上,还有士兵的拳打脚踢,陆昱忍耐着,他可不想当着士兵的面儿惨叫,可又真的想痛痛快快地叫喊。说到疼痛,大概是仅有的无法使人麻木的存在了,生而为人可以对所有的一切麻木,唯独疼痛不能。
伴随着疼痛,还有火辣辣的谩骂,士兵越打越起劲,喷出的话也就越发刺耳,鞭子每次收起,陆昱身上便要多出一道血痕,也许是士兵特别照顾,知道陆昱仅有这一件外套,开打之前就命令陆昱把外套脱了。
陆昱的外套正平躺在摆放着各式刑具的木桌上,陆昱叠得很平整,陆昱可不想在人生的最后时刻落个连外套都没有的地步,他在小心呵护比生命更重要的尊严。
这是陆昱仅剩的了。
疼痛持续着,陆昱几次昏厥,又都被士兵泼下的冷水惊醒。
“告诉我,是谁让你们这样做的。”陆昱的声音很低,好在正以折磨陆昱取乐的士兵听到了,“你是傻瓜吗?不会吧,傻瓜又怎能讨女人欢心,与其问我们,还是问你自己吧。”
“是她吗?”
“你说的她是谁?”士兵眼睛一亮,他只是接到折磨陆昱的命令,却不知命令来自哪里,“我猜一定是女人吧,或者说是拥有那个女人的男人,你得明白,能调动我们的地位可都不低,得罪谁你会不知道?”
“哥几个就不想知道这条蛆睡了哪家的贵妇?”
“要不这样,告诉我们是谁,我们呢下手就轻些,就当奖励你了。”
“万没想到竟还有此种奖励,你们都不知道,我又怎会知道?”陆昱已知晓答案,但他会把答案藏在心里,不仅为承诺,更为保住最后的颜面,“她大概正在欢笑,或在向那人忏悔,不,我觉得她会把我的遭遇当成是邀功的筹码,我了解她,比了解自己更多,但我还是陷进去了。”
“然后呢,别婆婆妈妈的,快告诉我们是谁,没谁能保守秘密,终究是要传开的,趁你的答案还有价值,快告诉我们,你说的她又是哪家的贵妇?”
“我是服了这条蛆了,分明是个一无所有的蠢货,却总能空手套白狼,把那些个比他更蠢的女人迷得团团转。”
“我要是他死了也无憾了,好歹也尝过不少贵妇的滋味了。”
“正因为尝过才不想死啊。”士兵哄笑,陆昱却是苦笑,“我也不想耽误各位的时间,还是快些打吧,我不会说的,我猜你们也不会打死了我,死亡并不能让她平息愤怒,更不能帮她挽回颜面。”
士兵被激怒了,打得自然就狠。
陆昱被拖回囚室,就算奄奄一息,陆昱仍抱着他的外套不放,砰地一声,陆昱被扔到潮湿的枯草之上,这一次不怕鞋子湿了,无力地躺着,直到士兵再次把光明带走。
陆昱什么都不想,只是抱着他的外套,等稍稍能动了,他把外套穿了起来,这件廉价的外套就像能提供保护的甲胄。
陆昱想哭又想笑,疼痛却迫使他叫喊起来。
恨,却不知恨从哪儿来,菲欧娜的身影在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空荡荡的一片,陆昱问自己到底在寻找什么,如以此次磨难作为划分的边界,之前的人生是多么的空虚且无聊。
“我到底在寻找什么?”陆昱还是忍不住落下泪来,“我自认没伤害任何人,我想得到的也只是仅停留于故事中的真挚,到头来却害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