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一亮,路栀扫了眼,没动弹。
李思怡抬头提醒“傅言商给你发消息了,不看吗”
“现在不是很想看他的消息。”
李思怡耸了耸肩“徐菁他们可是收购之后八竿子打不着都能跑你这儿来吹逼,你倒好,总裁给你发消息你都不理的。”
她把手机捞到身前,心想着估计又是喊她晚上去爷爷那吃饭,今天她心情不好,恐怕不是很想跟他装得如胶似漆
下一秒,路栀在椅子上坐直。
李思怡“什么啊,怎么了”
他发来张图片,白纸黑字印得清晰,一式两份的辞退书。
玻璃隔门外,徐菁耀武扬威的笑消失不见,脸色煞白一片。
最近两天路栀回家都很晚,一般是十点之后,在浴室里磨磨蹭蹭再出来,他就已经躺下睡了。
但这天她提前下班了。
收到消息的当下,她一路火花带闪电飞奔回家,果然,傅言商就坐在客厅,正在看书。
她凑过去小声问“是那个游戏工作室的人辞了吗为什么”
“能力差。”
“”
“叫过去问了点话,”他闲适地翻了页书,“一问三不知,融盛不养闲人。”
“项目一个月就挪一步,用户痛点说不出来,核心竞争力没有,速度还慢得要命,我今天不处理后面也会处理掉,早晚问题。”
她一颗因跑步滚烫的心半冷半热,一方面觉得他说的实在有道理,实在很明智;另一方面觉得他这个理性分析的模样,还真挺凶的。
“还有,”傅言商指尖总算停下来,蜷着搁在书页上,“我再不处理,恐怕你明天就不会再回家跟我说话,下个月会把离婚手续寄到公司让我签字。”
“那也不至于吧,”她福至心灵地捧起双手,“我还是很珍惜我们这段婚姻的。”
“”
“没看出来。”他说。
路栀撇了下嘴,“那你再仔细看看。”
傍晚的光晕像是油画倾注在她颈窝,描绘出细腻清晰的肌理,靠近时脸颊上的绒毛清晰可见,一如刚被采摘时新鲜多汁的水蜜桃,刘海弯弯地垂在眼下,有一层轻轻扫过的腮红。
他无波无澜地抬了下眉尾“美人计”
“怎么会”她重新靠回去,客观道,“我今天都没怎么准备,我的美人计不会这么简陋。”
“”
六点半是家里的晚餐时间,她和傅言商口味不同,阿姨经常要分开做他们各自的菜,譬如今晚的鱼,他可以耐着性子挑好半天的刺,但她从一开始就不会下手,舀了两勺蟹黄拌面,再配上一块小牛排解腻。
晚餐结束之后,他们会有一小时互不打扰的私人空间,她会购物、追剧、普拉提,傅言商则是电话、会议、健身训练。
拆完今天刚到的快递后,她顺便洗了个澡,然后躺在床上欣赏画手新发来的立绘卡面,跟李思怡讨论着,不知道徐菁他们下一步会有什么动作。
不知不觉时间就消磨到了十点多,傅言商锻炼完从浴室出来,他今天换了件新的睡衣,抬手吹头发时腰迹会露出来一片平整紧实的肌理。
非礼勿视这个道理路栀是懂的,看第二眼是为了确认提醒,第三眼是因为发现了一点颜色。
他小腹侧腰处,有几道曲折随意的印记,潇洒利落,叠成三道的暗红色像是火焰。
是纹身吗
她突然被一个灵感袭击大脑,脱口而出“你喜欢的颜色,是暗红色吗”
傅言商握吹风机的手停了下,似乎没想到她忽然说起这个话题。
“怎么发现的”
被他随手取下搁置在桌面上的腕表,表盘内闪烁着细碎的光,黑调中央一撇浸入的暗红,半融不融,构出一道燃烧的流沙银河。
没想到爷爷提出的那个问题,在时隔不知道多少天后有了答案。
当然不会说自己想起来就在观察,她轻咳两声,故作轻松地小装一把“这不是很简单吗。”
“”
随着他手腕落下,被抬起的衣摆重新遮住侧腰,她回想了一下,总觉得那个火焰纹身下面还有什么东西,没有看清。
你该不会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吧
为了避免自己在他心里变成一个喜欢读取他人喜好的变态,路栀简单说明“你如果不喜欢,也不会把它纹在身上啊。”
傅言商“什么”
她指了指他的侧腰,也没想要瞒“你这里,刚被我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