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何事。”月楚临翻过一页,并未抬头。
月郤紧攥着手,尽量将呼吸压得平缓。
“之前看医师炼过一种丹,功效神奇,说是能在短时间内提升修为。我觉得有意思,就学着炼了一炉。我自己尝过,药效不错大哥,能不能帮着尝一枚,看看还有哪处不对。若是有用,也能顺便帮大哥补补身子。”
说话间,他从芥子囊中取出一个布袋,倒出枚漆黑灵丹,递出。
月楚临侧眸看向那枚灵丹。
语气温和“阿郤,既是从医师那儿学来的,没有叫医师看过么”
“看过了,说炼得像那么回事,但我总觉得那医师是专说些好话唬我。”月郤道,“兄长以前不也常炼丹么,便想着问你。”
月楚临垂下视线。
那灵丹看着确然不错。
他伸过手。
也是这时,月郤才发现兄长的手指都缠着白布。
他抬头扫了眼。
墙上原来挂的字画都换过了,也不见丁点血迹。
映在墙面的人影看起来并无异样。
月郤压着呼吸,忽问“你的手是怎么回事,受伤了”
“无碍,练剑时不小心割伤了。”
月楚临拿过灵丹,捻在指间,话锋一转。
“记得小时你学了什么功课,也总要找为兄。说是父亲总当你还小,觉得你整日只知玩乐。在夫子那儿背过一遍的书,又要到我这儿背一遍,让我在父亲面前说些好话。”
月郤垂手,脊背绷得紧,呼吸也放缓许多。
他放松语气道“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兄长竟还记得。”
“时日已久,却还恍如昨天。”月楚临打量着那枚丹药,“你以前常说对炼丹没什么兴趣,现下怎又转了性。”
“兄长说最近这段时间别出去,就随便找些事做,也省得闷得无聊。”月郤紧提着心,越发不安。
好似悬在高崖边,脚下地面微晃,随时都可能坠落。
“这样也好。”月楚临说着,灵丹已快要挨着唇。
月郤眼也不眨地盯着,仿佛置身寒冬,脊骨窜上寒彻冷意。
灵丹越来越近,他也不由屏了呼吸,几乎要将那丹药盯得洞穿。
已快入口,月楚临却忽然顿住,垂手。
月郤心紧,饶是再想装得自在,双眉也不由轻蹙了下,不过转瞬又舒展开。
“你去找医师时,可有看见其他人”月楚临问。
“谁”月郤出声,却觉嗓子有些发颤。他忍住,又道,“医阁那儿就是些当值的医师,常在府外待着的几个都没过来兄长要找谁”
“不,只是顺便问问。”月楚临道。
那日失去意识前,太崖分明也在书房。
但当他再清醒过来时,却不见太崖踪影。房中乱了些,没什么异常,却留着明显的净尘诀痕迹。
且书架角落处还留有血迹。
他本想去找太崖,不过手中事务太过繁杂,一时没得空。
“这样么,医阁那儿也都还好。”月郤道。
月楚临又抬起手。
眼见着那枚灵丹快要挨着他的唇,月郤抿紧唇。以防他瞧出端倪,他索性将那药袋子往桌上一丢,像往常那般双臂一环,倚靠着桌沿。
但月楚临并未吃下,仅作嗅闻。
月郤眼皮一跳。
下一瞬,月楚临便放下了手,那枚丹药仍被他拈在手中。
“阿郤,”他问,“你去炼丹时,碰着太崖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