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崖,”月郤也扯开笑,语气却冷,“你与我兄长相熟,知他一一,却不了解我的脾性。兄长惯会使手段叫人闭嘴,我不通那套,只会耍些刀剑。道君莫要等到刀剑入身,才知谨言慎行的道理。”
太崖低笑出声。
良久才收回折扇,垂下狭长眼眸。
“倒是低估了小郎君的气性。”
一句话仿在揶揄,却听不出多少好意。
月郤往前一步,正欲走,迎面看见秋木走来,手里还拎着食盒。
秋木也瞧见了他俩,远远便礼道“小公子,道君。”
月郤扫了眼那食盒,瞧出不对“绥绥没吃午饭”
秋木应道“回小公子,姑娘前不久才出去。那绯潜让我把饭送回去,说是姑娘走前吩咐过,午间不食,待会儿回去了再吃。”
“她去了何处”
“大公子那儿。”秋木道,“说是从那儿借了两本书,要去还给大公子。”
月郤垂眸思索一阵“知道了,你去吧。”
秋木应了是,提着食盒便走了。
太崖也转过身,走前又乜他一眼。
“月一公子若有空闲,不妨想想我说的话。”他收回折扇,拢在袖中,“改日再会。”
书房。
“大哥,你在吗”奚昭叩门。
不多时,门便从里面敞开。
“昭昭”月楚临侧身让道,“今日如何得空过来”
奚昭进门,打量着四周。
上回她来时,书房里简直跟凶杀现场差不多。
满墙都是血,那些珍贵字画也都乱七八糟。
现在却又都崭新如初,瞧不见丝毫打斗痕迹。
视线再一移,落在了书桌上。
桌上不见平日里堆成厚厚一叠的簿册,而是放着方棋盘。
棋盘破旧,痕迹模糊,一旁的棋子也有缺损,不知放了多久。
她不着痕迹地
收回视线,道“就是有事想跟大哥说。”
“坐着慢慢说。”月楚临拾起枚棋子,放入棋奁,“前些日子无上剑派送来了些蛟珠粉,有明目清毒之效昭昭,不妨拿一瓶去试试。”
奚昭坐下,看见了身旁桌上的几个青瓷瓶子。
“就是桌上这些”
月楚临应是,又道“每日取一匙,用水服下即可。”
“既是那什么剑派送给大哥的东西,我还是不拿的好。”奚昭话锋一转,“大哥,你和太崖道君认识很久了吗”
压在白净棋子上的手忽一顿,片刻后,月楚临转身看她。
“算是。”他语气温和,“昭昭怎想到问起此事”
“就是问问。”奚昭一手撑脸,抬眸看着他,“之前我不是跟大哥说,觉得他这人挺好玩儿吗那时是因事还没定下,所以不好意思跟大哥多言。”
月楚临的心头忽漫起一丝不安。
那不安催促着他,使他下意识想要回避这话题。
他几乎是生硬地转开话题“那蛟珠粉效用甚好,昭昭可要试试”
“暂且不了。”奚昭又把话茬拽了回来,“我今天来,是想请大哥帮个忙。”
月楚临将那枚缺了口的棋子攥在手里,愈发收紧。
“你说。”
“大哥也知晓我是人族,要是想跟人结契,肯定承受不了印灵的力量。所以我想”奚昭垂了眼帘,声音渐小,“我想请大哥帮这个忙。”
月楚临笑意渐敛。
那白棋的缺口几乎嵌进指腹,压出血印。
但他勉强维持着平和面容,问道“与谁”
“太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