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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浓感觉雪白脖颈处的红线被他咬松垮了,祖传戒倏忽滑落,她魂是散的,下意识地惊呼了一声,靡靡软软的清音缭绕在空气中。
“掉哪了?”傅青淮慢慢地停了下来,顺势沿着腰肢弧度,长指往下。
姜浓脆如蝶翼的睫毛紧张颤着,手心贴着他胸膛,音是破碎的:“别!”
此刻外面暗了下来,落地玻璃窗外有人点了灯,黑丝绒窗帘透进靡艳昏黄的光芒,勾描着傅青淮肩臂隐约透露出衬衫衣料的肌肉线条,莫名的带着灼目的禁欲冷感。
可他做的事,压根跟禁欲两个字不沾边。
姜浓想要起来,乌锦的长发跟泼墨似的,落了满身。
中途被傅青淮轻易压了回去,随着衣料的摩擦声,一点一点下移:
姜浓紧张地攥着手指,裙摆层层被堆到了纤细膝盖,她想咬着唇不出声儿,喉咙却像是火烧过,清柔婉转的美人音完全变了调。
夜色格外幽静,满室湿漉漉的香气。
隐约能听见她含着哭腔,会醉人般的拖长模糊尾音:
“找到了——”
傅青淮俊美的脸慢慢地从她光滑的脖颈处移了上来,连带灼热的气息一路掠过,落在唇间,低笑着,如玉的精致指骨终于勾到了那枚戒,拿起给她瞧个清楚,在墨黑的环境下就像浸饱过了水,色泽更欲滴莹润。
姜浓嗓子干涩,没眼看那祖传戒,更没眼看躺着的这张沙发了。
她脸颊还被几缕细发粘着,眼尾是浸着胭脂红的,慌乱地推开了傅青淮,就往浴室方向跑,膝盖又软,方才挣扎过,裙都是散的,一站起来又坠地的掉了下去。
傅青淮姿势还慵懒地靠在沙发上,指骨漫不经心地玩着戒指,盯住她问:“要三哥代劳么?”
姜浓狠狠地瞪了他下,继而抱着裙子,光着雪白的小脚就走。
……
花了四十分钟洗了个澡,姜浓等重新折回主卧室时,灯明亮着,沙发已经被收拾过,丝毫瞧不出上面还残留过犹如剔透的水痕。
她站定了几秒,裹着白色软缎的睡袍朝大床那边走,柔声对翻着佛经打发时间的男人说:“让我看看你手臂。”
傅青淮胡作非为时,用的都是左手臂,也不知养了几日的伤口崩裂了没。
姜浓是牵挂着的,主动去解他的衬衫,白皙微凉的手指才碰到,又遭到他出言调侃:“你怎么回事,刚洗了澡又来了?”
蓦地顿了下,她也不吃这套,随着衬衫松开,胸膛露出干净性感的肌肉线条,以眼去观看,好在没浸出血丝,不然就真是白养了。
反观傅青淮丝毫不在意,盯着她洗过格外白净的侧脸轮廓,嗓音颇浓的低下:“三哥这手臂,日后也没多大用处了,但是取悦一下傅太太,还是能做到的。”
非得把人逗得脸红心跳才罢休,姜浓先前看着他危险神秘又低调,就如同高居于雪山神域里的存在,是凡人只能仰望的。
谁知道成了枕边人后,傅青淮清傲性子的私下另一面就显露了出来,且恶趣味十足。
她心知说不过,索性就把嘴巴闭上,默默地将衬衫纽扣系了回去。
随即,在傅青淮还要说话时,预卜先知地,先扯过一旁枕头去摁住他那张脸,以免自己被美色所迷惑……
在傅家养了段时间,姜浓被激红的视线也痊愈,看什么都正常了。
她没有足不出户,隔天就拿了傅青淮收到的古董拍卖邀请帖,替他出席,其实也就走个过场,是傅青淮怕老宅闷了她,特意放出去透透气的。
若是看中了什么收藏品,直接买回家就好。
拍卖会不对外开放,能来的都是贵圈有名有姓的,姜浓再次见到苏荷,就是在贵宾席,两人的座位恰好被安排得很近,中间又无人落座……
姜浓一抬眼,就看到穿着鎏金晚礼服的苏荷,她爱极了这个颜色,头顶的水晶吊灯又在纤瘦的肩膀处投射出璀璨夺目之色,整个人仿佛都会发光一样。
而旁边,有个戴眼镜的西装男士不停地献殷勤,苏荷表情冷漠,随即也注意到了姜浓这边,视线却稍作停留,就移开了。
之后拍卖会开始。
姜浓是由面色冷峻的阎宁陪同来的,要是换性格乐观的粱澈还能闲聊两句,所以整场下来,她一袭极踝长的霜色裙子安静坐在座位上,话也少,几乎什么都没拍。
直到最后拍下一幅大师绝世名画,才引起了在场不少大人物的侧目关注。
有人私下低语:“这位是?”
“是谁不知,但是她坐的位置是傅家那位的,旁边秘书,瞧着更眼熟。”
比起被戏称是太监总管的粱澈,最喜跟在傅青淮左右不离身,阎宁多半时候,都是在外办事的,也就因此,上流贵圈的一些大佬都对他有印象。
能让使唤动他的,但凡懂得揣测人心的,都知道姜浓的身份不容小视。
于是在场给她投去的目光几乎都是善意的,甚至有结交的意思,等拍卖会结束时,有一些还主动送了私人名片过来。
姜浓接人待物都很柔和,谁也不得罪,照单收下。
等戴着粉钻的手指在签署书写下名字,回过神,却早已经寻不到苏荷的身影了,不知何时走的,除了红色座椅上还有她的号码牌外,什么都没留下。
……
走出拍卖会的九号公馆,车子还未开过来。
姜浓站在台阶上避风,白皙的指节轻揪裹着肩膀的蕾丝披肩,心里默默地想着苏荷来沥城的事,直到包里的手机铃声蓦地一声响,她思绪被打散,垂眸拿了起来看。
是医院的来电。
姜浓如今凡事都不怕了,却最怕来自医院那边的任何消息。
她划开冰凉屏幕,被光照得垂落的睫尖泛着碎光,随即贴在耳旁,屏住呼吸听了一会儿。
医院那边说,季如琢失踪了。
半个小时后。
姜浓先是让阎宁,快速送她去藏月会所找人,结果扑了个空。
后来又去了季如琢所居住的公寓,摁了好半天的门铃都没有人开,从深灰色的冰冷门锁积灰上看,阎宁在旁提醒她:“太太,他没回来。”
姜浓踩着华丽大理石的高跟鞋尖是僵冷的,握着手机,先给医院打电话,又不停地拨打季如琢的号码,她脑海没由地想到了路央,心底就跟被什么拖着往下一直坠落,颤声问阎宁,沥城都有几处最高的楼?
直到林樾舟及时打来了电话,告诉她:“如琢有消息了,人安全。”
姜浓差点没被吓散了魂,冷静下来问了地址,又赶了过去。
季如琢从医院出来,并没有众人想象中闹跳楼自杀,也什么地方都没去。
而是去了殡仪馆——
他这副身体做过手术,不像先前能把病态完美的伪装起来了,大衣扣在身上,如青竹亦如玉,却消瘦苍白得实在厉害,就连殡仪馆的工作人员一眼瞧见了,都知道是来干嘛的。
季如琢来挑选骨灰盒,等姜浓姗姗来迟来时,已经漫不经心地挑选好了几款,比较顺眼的是金丝楠木的。
踏入室内,姜浓看到他斜靠在玻璃柜前的那副样子,硬生生将眼底泪意逼了回去。
她深呼吸着,尽量若无其事般走过去,启唇主动说:“现在还不到买骨灰盒的时候。”
季如琢循声转头过来,薄唇的嗓音清润含蓄,显然是为了让她心里舒服一些:“货比三家,趁着还能自由走动,我先亲眼看看。”
“这里质量不好的。”姜浓想劝他走,轻声说:“我们用古董的。”
季如琢笑看她,说:“你这话幸亏没被殡仪馆的负责人听了去。”
姜浓微微抿了下唇:“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