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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得楼来,藏刀堂的那几个下属魂不守舍地哆嗦在藏刀堂里。
聂远一副怒其不争,指着这几人气呼呼道,老夫说你们什么好。这么点小事情都办不好。
“属下无能。”这几人一脸羞愧道。
本以为是个好差事,却在阴沟里翻了船,连被谁打晕的都不知道。这几人自然是心中没有任何底气,只得硬着头皮受着。
见秦绵探身进来,聂远连忙躬身站起来让座,悻悻道,舵主。
他狠狠地瞪了那几人一眼,心想着,本堂主的脸都丢尽了。
秦绵摆了摆手,微微笑道,兄弟们受苦了。昨夜那么大的暴风雨,把客栈的棚子都压塌了。快下去让后厨弄点姜汤暖暖身子,可别惹上伤寒了。好好休息几天。
聂远见这些人还傻愣着,当即恨声道,还不赶快谢过舵主?
待这几个下属走出了藏刀堂,秦绵才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聂远只得苦笑道,他们几个一路上跟着风少爷去了镇外十公里外的陈阡村。风少爷呢,去了就站在一座草屋前发呆,后来又哭了。本想让人回来禀告,可未曾想被人打晕在草屋里,冻了一夜。
“什么人?”
聂远摇了摇头,“他们也不清楚。对方出手太快,他们根本来不及反抗。但听他们说,可能是个女人,他们闻到了一股子花香。”
秦绵皱起了眉头,忧心道,“什么花香?”
“梅花香。”
秦绵喃喃道,梅花香?这些日子来,每到夜里,她总觉得有人才暗地里偷窥,可从未发现任何蛛丝马迹。聂远提及梅花香,她倒是想起来了,似乎就是有这么一股子梅花的香味,若即若离,淡淡的。不经意间,根本无法察觉。
一想到这里,她唏嘘了一口气道,看来,这段时间咱们风少爷已经被人惦记上了。说罢,她转着身子,跺着步子,脸色有些凝重。
良久,她又才后怕道,只怕是有人不想让我好过。
“这样,下来之后,你多加派点人手,帮我盯着风少爷。千万不要跟得太近,也不要出手,把人给我找出来。”
聂远也知道如果风少爷被人盯上了,他的背心也发凉。舵主这男人虽然年纪尚小,但这刀上的功夫在舵里只怕是数一数二了。否则当时与曹山一战,舵主也不会让他出手。且事实也证明,这个风少爷是有几把刷子的,居然与那曹山不分高下。
“你放心,属下定然安排妥当。”
“你给兄弟们说一声。这人既然没有伤害他们,也没有伤害风少爷,说明他另有目的。一切小心行事,万万不可轻易惊动他。”
待将秦风的事情安排妥当之后,秦绵走出藏刀堂,看着仍旧狂暴飘雪的天空,面色更加凝重,心中暗叹,杀机四伏,风雨俱来啊!
“看来华山派与崆峒派私底下的瓜葛,必须在大比武之前弄清楚。这两派究竟谁是妖,谁是鬼?”
她得到消息,崆峒派这段时间极为不安分,来了不少的陌生人。就连与崆峒派相熟的九峡洞、山海盟和小刀会这段时间也突然封山闭派,一副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谋划什么阴谋诡计。
“大会日渐将近,各种鬼魅魍魉也开始出现了。哎,天下会终归还是北方武林的外来户,根基实在是太浅啊。看来,还得让聚贤堂加快时间招揽人才才得行。”
响午时分,藏刀堂来报,莫天其与洛云破见上面了。华山派正在举行大弟子洛曦和清风剑莫尘的葬礼。莫尘自然不用说了,死得连灰都不剩。但这洛曦却不应该啊。听说连尸体都还没有找到,只是用了一些洛曦身前用过的物件,也跟莫尘一样,做了一个衣冠冢。
“洛云破这老东西如此草率、迫不及待地下葬。究竟是他已经知晓,这暗中的缘由?还是他为了顾及华山派的颜面,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秦绵百思不得其解,只得让藏刀堂的人再探。
跟着又有人来报,少阳剑阳春护送崆峒派的掌教夫人杨柳回到了崆峒派。崆峒派二弟子丘山与阳春大打出手,丘山被阳春一剑伤了筋骨。崆峒派掌教莫高本想打算将阳春一举拿下,却不料被杨柳阻止。听说莫高准备与杨柳前往华山,找洛云破讨要大弟子青城。说是,青城和洛曦私奔后,失踪了。
秦绵连连发出嘘声,心想着,一块石头溅起一片浪。要开始乱了。
放下手中的密报,她原本想着与秦风商量一番,上得楼去敲门,却听见秦风呼呼打鼾的声音,如雷一般的响起。站在门边,犹豫了片刻,只得放弃。心想着,只怕昨夜他并不好受。那一夜的寒风暴雪,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夜黑前,秦风敲开她的暖阁,嘿嘿一笑道,今晚,我还得出去一趟。哦,对了。往后,你也别给我留门了。这段时间,我得好好练练。太晚回来,惊动了你,你也睡不好觉。
秦绵连忙问道,你去哪?天这么冷。
秦风哼哼道,你这云间客栈人来人往的,不好练功,容易走火入魔。我找了一个隐秘的地方。练完功法,我就回来。你别担心。
秦绵脸色一暗,心中有话却没敢多说,只得点了点头道,那小心点。一方面穿厚点莫着凉,另一方面自己小心点,注意安全。如果有什么意外,你就给我发信号。
说罢,秦绵拿起刚刚织好的毛衣给他穿上,还给他披上毛皮风衣,套上了围巾和手套,又从兜里掏出一个天下会特有的信号烟花带给他。
“这东西,你朝天拔开,就能发出来。我也能找到你。”
秦风张了张嘴,本想跟她透露几句,可话到嘴边又想起天残的叮嘱,只得作罢,悻悻道,知道了。
“去吧,早去早回!”
秦绵一把将他推出了门去。
秦风捏着手中的信号烟火,心里充满了感动。当即眼神一凝,暗自提醒自己,千万别辜负了她。
等他一头冲进风雪之中,大老远却传来他那孩子气一般的声音:阿绵,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你等着我!
秦绵站在门边,砰的一声关上门,心中的酸楚顿时化成了股股底泣的眼泪。
她想起,阿母曾经说过的话。男人是天上的雄鹰,靠手中的风筝是拴不住的,你得学会放手学会成全。心中更是哽咽得难受。
她怕,迟早有一天,这个男人也会像阿母一样抛弃她。
良久,她定了定神,咬牙道,我秦绵的男人,谁也夺不走。
......
夜半三更,刚刚在暴风雪中安静下来的云间客栈,突地又大声喧闹了起来。
本就担心秦风还未归来,还未曾休息的秦绵,连忙翻身穿着衣裳,翻爬起来。
来到窗边,推开窗,只见楼下群情激动,宋义和聂远带着一帮人,手中拔出长刀,朝着一群黑衣人不断地推让,一脸的怒目相向。
“滚,北山舵不欢迎你!”
“怎么回事?宋义!”秦绵急切地问道。
未等宋义搭话,却只见对方的人群中闪开一条道来,一个高大的人影,气宇轩扬地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