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宋禾兰这语气,阮佐霖又想发火了,他额角青筋抽搐,手指紧紧的攥成了拳头,倒是一旁的阮棠平静的拦下了他,他对宋禾兰的嘲讽并不在意,或者说他现在更想要做的就是速战速决、和阮家断绝关系。
越和这位继母接触,他越觉得厌烦。
“我已经结婚了。”
阮棠直视着宋禾兰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我也有钱,可以还得起阮家将我从小养到大的那笔钱,要是我当真到了那种山穷水尽的地步,我老公也会养我,所以不用您操心我以后的事情。”
阮棠轻描淡写的说自己结婚了,但这句话对于宋禾兰来说不亚于是一个炸弹,炸得她耳朵发蒙,眼前发黑。
她晃了晃身体,一只手死死的扶住了沙发背,这才是站定住了自己的身体。
前几天她还盘算着说趁着诸晏回来了、继续把阮棠这个不成器的继子推给诸家,届时既可以甩掉阮棠这个拖油瓶、眼不见心不烦,也可以和诸家搭上关系,以后有这层姻亲关系在,诸家多多少少也会照拂一下阮家。
但是她完全没想到阮棠来了一回釜底抽薪,竟然就这么结了婚,她精打细算的算盘竟然就这样落空了!
宋禾兰瞪着眼睛看向阮棠,胸口剧烈的起伏,像是被气得不轻。
她捂着胸口,心脏一阵一阵的疼,这几乎是令她眼前有些发黑,她的嘴唇有些发颤,“你竟然做出这种事情?”
“你竟然和一个陌生人结了婚,却完全没有通知家里,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那个丈夫是个什么身份,他比得上诸家有权有势吗,他能给你什么东西,你真是太蠢了!”
宋禾兰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歇斯底里,像是情绪完全崩溃了一般,不过她这个反应也在阮棠和阮佐霖的意料之中,毕竟宋禾兰心心念念、一直图谋的事情成了泡沫,不崩溃都难。
不过听到宋禾兰的话,阮棠和阮佐霖忍不住对视了一眼,眼底露出了一点笑意。
毕竟他们都清楚,阮棠的丈夫就是诸晏本人,这自然是比得上诸家有权有势,也给得了阮棠他想要的东西了。
不过阮棠也并不准备将这件事情暴露出来,他捏着自己手指的指尖,低头漫不经心的说道,“我要是告诉了你们,我还结得了婚吗?”
“我的丈夫是谁,和你没有半点关系,你只需要知道,你所算计的一切无法成功就足够了。”
“你!”
宋禾兰气极,脑袋里头却像是打了结,半晌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她只得是一巴掌拍到了桌子上,上头摆好的瓷器被震得“叮叮当当”的跳动,茶水差点都泼出来了。
阮棠还准备说些什么,却是骤然听到一声压抑的怒喝,“你们在吵什么!”
这声音浑厚有力,宛如一口铜钟,撞起来的声响令人耳朵有些疼,阮棠一转头就看见大厅门口站了个中年人。
他穿着西装、身上披了一件大衣,眼窝深邃,鼻梁高挺,面容宛如刀削斧凿般深刻,虽然眼尾已经生出了细纹,但看起来依旧俊美而又风度翩翩。
这中年人看起来不苟言笑,唇边的法令纹也有点深,看起来冷冰冰的,宛如一块坚硬的青石,更重要的是阮棠发现阮佐霖的面容与他倒是有个五六分相似。
阮棠大概是随了母亲,面容柔和俊秀,眼角眉梢都有点乖巧的意味,与面前的男人不是特别像。
宋禾兰还没开口说话,阮佐霖就主动叫了一声,“爸。”
阮饮鹤沉稳的点了点头,脱下了身上的大衣交给了身边的佣人,他环顾着大厅里,瞥见小儿子的时候不自觉的皱了一下眉头,“你们在做什么,为什么吵得这么厉害?”
宋禾兰急急忙忙的告状,她坐在沙发上叹了一口气,眼含轻蔑的看着阮棠,“你不如问问你这个回来的小儿子,他逃了婚还不算,竟然在外头和别人结了婚!”
说着她紧紧的盯着阮棠的肚子,状似不经意的小声嘟囔着,“也不知道有了没有。”
听到这几句话阮饮鹤顿时火冒三丈,他嘴边的法令纹更深了,那略显严苛的眉眼一瞬间显得愈发的冷厉,他看着阮棠,怒骂了一声,“混账!”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阮饮鹤有着很严重的大男人主义,并且他并不允许这个家里有人违背他的话,这对于他来说是属于大家长的权威。
因此听到宋禾兰的话,他顿感家长的权威被挑衅,怒气上头之下他竟然胡乱抓着含着茶水的杯子朝着阮棠砸了过去:
“滚,你给我赶紧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