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晓石问在海岛上生活习不习惯,平时累不累,什么时候学校,什么时候复飞。
宁馥一一答了——习惯,不累,不知,不知。
王晓石就盯着王晓云看。
最后还是宁建业“厚”地打了圆场,“晓云这样做,必然有的考虑。”
王晓云觉得这饭再吃下去必然要消不良。
看了一眼喝汤的宁馥,忽然问:“还想飞吗。”
宁馥缓缓地放下碗,像那碗汤是什么绝世珍馐级别的美味,值得慢慢品、细细品。她反问:“敢让我飞吗?”
王晓燕把筷子“啪”地一放。
“吃饱了没有?”她问。
宁馥刚蓄起来的气势就这么放了气儿,“啊?妈我还要一碗。”
王晓燕反而没脾气了,给她闺女又添了饭,往碗里多拨了几块排骨以后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被宁馥带跑了话题。
她重又:“吃完了去把楼下垃圾捡了。”
为防止又被宁馥的无辜莫名其妙带偏,王晓燕绷着脸:“啤酒瓶子喝完了往别人家小房房顶上扔,谁教的,嗯?”
——自己装的x,还要自己兜底。
吃完饭,宁馥默默找了个袋子下了楼,翻上小房的房顶上捡易拉罐去了。
王晓燕在阳台上监她的工,她爸和她那两个舅舅都在屋里。
想也知是在说什么。
“我就问,虎虎到底犯了什么错?”王晓石咬牙。电话里只说是严重违纪,不相信自家外甥女是会违纪的孩子。
即使在宁馥年后,们只过短短几面,但王晓石凭着军人的本能,直觉这个孩子,骨子里有多么看重荣誉——属于军人的荣誉。
这一上,她最像们家里最小的弟弟。
比起王晓石的愤怒和不解,倒是一旁的宁建业眼观鼻鼻观心,一副并不打算替自己闺女出头的样子。
也……凭着军人的本能,直觉们虎虎……一身胆气,她敢干的事儿,多都已经在“严重违纪”的范围内了。就这,虎虎给打电话时说的内容,都把惊得半天没说出话来。
五年,刚结束高教机的训练,就敢带着人飞眼镜蛇机动。
她是最强者,还天然就是领|袖。她今天果在饭桌上说“不想飞”,恐怕王晓云场就要急了。
宁建业看了王晓云一眼。
不承认罢了。既担心宁馥的『性』格会让她日后做出更冒险的举动,做出不可挽的威胁她自己和战友『性』命的行为,又像面着一座惊世的宝山,像个不知从何下的守财奴一样,小心翼翼地琢磨,段虽然稳且果断,眼神里却早已垂涎欲滴。
王晓云把宁馥在毕业典礼上干的事儿给王晓石讲了。
王晓石听完也是瞪了半晌的眼睛,——她外甥女真够可以啊,这还真是犯了个大事,不过——“虎虎厉害啊!”
重重一拍大腿,“敢说时心里没美得冒泡?!敢说虎虎不是最想要的飞行员?!”
哼了一声,又不满:“这又不是什么涉及保密的事,神神秘秘的不说?”
在王晓石心中,这都可以称为传奇了!
王晓云淡淡:“我只说可以说的。”
“她是我,是整个基地最宝贵的培训象。”王晓云轻声:“她会飞的很高。比王晓诚更高,比我更高。”
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最宝贵的培训象”钉钉咣咣提着一袋子易拉罐上楼来了,三个男人都没有再说话。
几天的假期迅速地过去了,宁馥返队。
王晓云一句多余的话都没和她说,她也就安安心心地会907岛去扫她的跑,顺便给刘文海辅导辅导机械知识,每天绕着海岛跑步,在机库里享受机油味儿。
她会想象自己驾驶战机的感觉,模拟一切飞行和战斗的情境。驾驶舱内,仪表盘上,所有的细节,都在她的脑海里纤毫毕现。
她想念飞行。
想念机翼掠过云层,划破风和雨。
越过海岛的沙滩和椰林,冲向碧海蓝天。
又过了些日子,907岛的军用机场降落了一支歼击机编队。
带队的是老熟人,飞行员中也有不少熟面孔。徐苏悄悄抱住宁馥哭了一鼻子。
“啥时候来啊,啥时候来啊……”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大伙说被魔鬼王给送上军事法庭了都!”
“没事,肯定还能飞,不?!”徐苏满怀希冀地问。
宁馥笑了笑,“快了,我会去的。”
第二天,她就拿到了调离通知。
——宁馥同志,调入飞鲨基地,机务连。
也了飞鲨基地唯一一个,敢和老资历飞行员叫板的,扛着学员衔的机务维修兵。
基地的老飞行员们讨论破剪式飞行的『操』作,蹲在一边整工具箱的机务连学员兵突然冒出一句“飞半滚倒转就行了”。
老飞行员们笑她。
机务连,是修飞机,不是开飞机的。
哦,听说以前是飞行学院的,现在改行干技工了。还记得怎么飞吗?看了几本教科书,就敢说在实『操』中飞高难度动作吗?
看热闹的中队长王晓云,就特批了们去玩模拟抗。两个炉火纯青的老飞飞剪式飞行,宁馥飞她提出来的动作。
看看她还会不会飞。
——然后她在模拟舱,顶着9g的力,飞出了一个标准的“半滚倒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