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需要钱的话,我手里多少有些!”我试探着问,出个几万也没什么,毕竟不差那几个。老村长听出我话里的意思老脸一红:“展娃,按祖辈传下来的规矩,年猪是不能从外面买的,当年那些话是放出来是为了安村里人心。”
他一番讲解我这才明白,祖辈传下来的规矩,每十二年一次的大祭必须上供年猪,这年猪的人选却必须是村子里的女人,每次祭祀,周围村子里的族长都会带着小辈来观礼,用的年猪越漂亮,肉越好,村里越有面子,不然整村的人在十里八乡都抬不起头。
“去年隔壁村宰了个从北京回来的本家女人,长的水灵不说,还名牌大学的毕业生。今年我们怎么也不能弱了,可全村上下没有一个姑娘媳妇能比上人家的,这不你回来了。
你那媳妇我们都见过,长相身材没的说,肯定能压隔壁村一头!”他的话让我大吃一惊,我是回家过年的,让村里把老婆当年猪给宰了可怎么说,更何况,妻可是我的心头肉。
“不行!”村长话没说完我即大声道:“这件事没的商量,我这里地方也小,过年也忙,您先回去吧!”“怎么这么和老村长说话!”却在此时父亲走进来。
“展娃,凡事好商量,莫生那么大的气!”老村长也忙不跌的道:“老栓,把这个给展娃看看!”我正奇怪爹怎么这个时候进来。
却见他讪讪的从老村长手里接过几张纸递给我,我拿过来翻了几页,脸色越来越黑:“爹,你糊涂啊!”这两年村里到外面人多了。
爹也颇有头脑,仗着自己年轻时学过的手艺弄和大哥一起弄了个包工队专接附近的生意,大哥的小洋楼和娶媳妇都是从这上面来的。
偏偏去年爹进的材料出了问题,乡里学校刚建好一年的校舍出了险情,砸死了学生,村长家老三在市政府吃的开,村里运作下,花钱找了个人顶罪,这事人不知鬼不觉,可是却在老村长那里留了底。
却听老村长道:“老栓,上次我帮了你那么大忙,这次我有难处你可不能不管吧!”“展娃!”爹不敢看我的眼睛:“爹也没脸求你,如果这是被捅出去,你爹和你大哥这辈子就要吃牢饭,你嫂子和四五岁的小侄子可咋办!”
“这事没的商量!”我断然道:“我不能害了我媳妇!”“展娃,要不找你媳妇商量商量!”老村长道。“不行,这事不能让她知道,爹你也不能说!”我最清楚妻的性子,如果让她知道
“展哥,爹,你们都在,这个是老村长吧!”我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发生了。妻掀开珠链走进来,纵然因为干活穿了件旧衣服,依然掩不住妻的丽色,我注意到老村长眼中毫不掩饰的贪婪。
“没什么,这里没有你什么事,你去厨房帮嫂子吧!”我忙道。“展哥,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刚才嫂子已经和我说了!”妻的话击碎了我的幻想,她拿起我手中的东西翻了几页脸色也不好看,悄悄凑到我耳边道:“教育的事最敏感,这东西如果捅出去,爹和大哥至少要判二十年!”
妻大学时辅修的法律,甚至考过了律师从业资格证,我不怀疑她的判断。妻看着我和落寞的爹叹了口气,紧紧握住我的手,那轻颤的睫毛让我明白她的痛苦与彷徨,这时大哥也进了屋,嫂子则偷偷在门外看。
“展哥!”妻回头看了看我,脸上带着一丝决然:“村长,这年猪我做了,可这些东西都要销毁,你要以祖宗的名义立誓以后永远不能提这件事,也不能再用这件事要挟我们!”
“不行!”我拉住妻道:“你知道年猪是做什么的吗,答应了这个你就没命了!”“我知道!”妻转过头不敢看我:“你们办年货那天我已经问过军子和他媳妇了,军子还给我看了去年隔壁村宰年猪的录影!”她说到这里脸上泛起一丝红晕,乡下人宰年猪的办法很让人难堪。
“不行!”我不松口。“可如果我不答应,爹和大哥马上就要吃牢饭,连年都没法过!”妻回头看了看爹:“我父母走的早,现在也没多少亲人,你爹就是我爹,我知道你们这里的手段,只要伪造个事故什么的,沪市那边也不会追究,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闺女,这,这怎么行!”爹热泪盈眶,竟是扑通一声跪在妻面前:“我都一把老骨头了,进去就进去了,何必搭上你!”“可还有大哥,你们都进去了,这个家就完了,让展哥以后怎么自处!”
妻也跪在爹面前,三个大男人无言以对,却在此时老村长站起来:“既然展娃媳妇答应了,这事就这么定了。
我以祖宗的名义立誓,只要展娃媳妇做了今年的年猪,我们家谁再提这事全家不得好死,等祭礼一完,我就当着你们面把那些东西都烧了!”“哎!”我叹了口气,转过头,泪水已溢满妻的眼角。
“展娃!”老村长断了我的思绪:“这女人做了年猪后第一件事便是要族中长辈的‘开光’,你爹也知道这个规矩!”老家伙毫不掩饰赤裸的目光,我看向爹,他木然点了点头表示有这个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