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让信使转告大汗,自己就是吃草根啃树皮只剩最后一人,也一定会坚持到大汗到来。不过现在正值最冷的腊月时节,大部营帐又都被明军焚毁,全军恐怕要挨不住严寒。希望援军能多带些帐篷过来,否则自己剩余这三千多人马不知还能剩下多少。
巴雅喇派出信使后感觉挺丢人的,兄长这么信任自己结果却打了败仗,而且还要向兄长求援。这仗才打了一天啊。可不求援自己剩下的三千多人就有可能冻饿死在叆阳城下。另外扈尔汉战死,阿济格失踪,这都是要命的事情,该如何向兄长解释啊?更令人迷茫的是自己始终摸不清杨林的意图,不知道这家伙下步会怎么走。
这些事情中巴雅喇最担心阿济格的下落。其实他知道阿济格十有八九是落入明军手中了。可为了不打击本就低落的士气,他命人严密封锁消息。但暗中还是派人在四处寻找,希望能发生奇迹。同时下令全军上下提高警惕,防止明军趁机反攻。
因为按照常理,己方打了败仗正是士气低落、军无战心的时候。这时候明军不进攻或趁夜偷营都那才怪了。可惜,他的判断再次落空。
当夜幕刚刚降临的时候,叆阳城竟一反这几天寂静无声的状态,就在吊着扈尔汉尸身的木杆下摆上了宴席。军民推杯换盏庆祝白天守城的胜利。更是张灯结彩搭上戏台唱上了大戏。一时间,城内鞭炮齐鸣、锣鼓喧天。一阵阵的欢呼声、喝彩声直冲天际。偶尔还向夜空中打上几发“照明弹”,以增加大胜的欢快气氛。
巴雅喇和阿敏盯着叆阳城气的脸都绿了,明军这么做是杀人又诛心,明显是在侮辱自己。大金纵横辽东这么多年,何曾受过这等窝囊气?许多后金军也都气的不行。大骂明军嚣张至极、实为可恶,纷纷嚷着要再去攻城。
“都把臭嘴闭上!你们白天都没有把城攻下来,晚上就能把城攻下来了!?白天这一战,说明咱们靠着以往的硬冲硬杀不行了,有多少人都不够死的!”
巴雅喇一声暴喝打断手下们的鼓噪,环视众人道:“你们这群饭桶也不好好想想,人家现在为什么要大摆酒宴庆祝胜利,还不是知道咱们不长脑子只知硬冲,引诱咱们压不住火气去攻城,然后再白白的去送死!”
一众后金军见主将发了怒都不敢吭声了,因为人家说的对啊。细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巴雅喇继续道:“杨林小贼之所以敢如此嚣张,是依仗着自己城池坚固、兵力众多,我们一时拿他没办法。所以现在我们当务之急,一是要防范杨林趁我军大败之际偷营;二要看管好剩余粮草不能有闪失。此两事,事关全军生死。任何人不得马虎大意!否则我等死无葬身之地!”
“嗻!”后金众人躬身齐声回应。
巴雅喇沉默了一会儿,有些无奈的道:“阿敏,你找个机灵点儿的人,等天亮了去城下和杨林商量商量,就说我愿意拿出所有的五十两金子和二百两银子,外加千匹战马和所有的牲畜,换取.......换取虾侍卫扈尔汉的尸身。并且双方停战三天,以便我们祭奠他。”
“还有,再问问阿济格的下落。如果真是落在人家手里了,咱们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要不打不骂不发往京师,能平平安安完整的放回来,所有条件尽管让人家提.......”
巴雅喇也知道杨林根本就不可能答应自己的请求。但凡事不试一试怎么会知道不行呢?这样等日后大汗问起来,自己也便于回答。
“额其克(叔叔),明军历来缺战马。咱们一下子就送给他们上千匹,事后大汗要是问起来,恐怕不好交代啊。”阿敏提醒道。
巴雅喇道:“我知道。可是咱们现在没法养活这些战马,而且还要分出人手去看管它们。另外这些战马也都无主了,与其这样倒不如送给杨林个人情。和赎回扈尔汉的尸身相比,上千匹战马这个价还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