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白:话说到这份上,软硬牌面又都已看过,也就只能手底下见真章了,是骡子是马还需拉出来溜溜,这也跟事先的预想差不多。王定六展颜一笑。
王定六:“正当如此!我家菜博士王福也可打下手,还望掌柜另开一席,招待某三位哥哥也见识一下太白酒楼的名菜,才算不虚此行。”
……
半天以后,王定六不顾太白酒楼众人的挽留,背着三千五百贯银钱踏出了大门,本来谈好了四千贯,在听说王家要开店后又被扣除五百贯,王定六也没再多讲价,便答应了下来,这已经比他心理预期的价格要好多了,他的心理底线是这些菜谱加调料的制作秘法,作价共两千五百贯。
三百多斤金银的重量,也得亏是这几个身大力雄的好汉才能轻松扛走,换成王福、王安几个还真走不多远就得累趴下,当然要是全换成铜钱那更没法拿走了。
王定六甚至婉拒了太白酒楼给付的钱引,也就是后世所称的交子,不愿图省事,宁愿背着金银出门,这也是北宋此时绝大多数商家和老百姓的做法。不是百姓们不知道一张纸揣在怀里轻松,而是因为此时的交子钱引是有指定兑换场所和使用期限的,必须在规定时间到规定场所去兑换,换成铜钱和金银才能花,过期不候,还有手续费,种种条件就大大限制了交子的使用和流通,而且在历史上还贬值的厉害,比如一百贯交子钱引,根本换不来一百贯铜钱和金银,那谁还愿意用?除非万不得已,王定六也同样不会因为一时图省事而当那个冤大头。
金银虽重,却实在,此时这几人更巴不得这些银钱再沉一些才好。
一个个高谈阔论,喜笑颜开,仿佛水浒中晁盖等人劫了生辰纲后的情景。
厨子王福脸上冒着红光赞叹不已。
王福:“小官人好生了得!半日间便赚下这许多身家,直如做梦一般,小人方才却差点吓尿了裤子,好不丢人。”
四人大笑起来,欧鹏显然是意犹未尽。
欧鹏:“那矬鸟掌柜忒过小气,倒叫他扣下五百贯钱,早知如此,必再多点些贵的酒菜,多吃他一桌酒席!哈哈哈!...”
众人又笑,马麟道:“哥哥却也吃的尽兴,那太白酒楼的酒菜端的不凡,别看小弟是江宁府人,平日都不曾舍得去他那厢打牙祭,只陪着崔将仕去过一回,今日我三人可沾了小官人的光!”
王定六:“值得甚么,还用沾小弟的光?往后兄长要去太白楼吃酒直管说话,都包在小弟身上。”
欧鹏:“如此先多谢贤弟!等从淮南回来,必要再去吃上一回。”
王定六:“不用哥哥自家提,小弟也要赶着哥哥再去,今日与那伙矬鸟掌柜磨破了嘴皮,累折了腰,却还不及三位哥哥吃酒吃得痛快,正要再去讨回旧账!”
众人大笑不止,那欢声笑语,在金陵的秦淮大街上远远荡了开去…忽然只听身后传来一声娇嗔悦耳的呼喊。
“马麟!你到底要躲到何时?!莫不是真的与我永不相见?”
刚刚还谈笑风生的马麟,听到这个声音,就像被施了定身法,肩上背的银两哐当一声就滑落当地,仿佛狠狠砸在了他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