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郭南这些小心思蒯通早看的明明白白的。
蒯通说完话低头去看怀中的女子,女子朝他眨了眨眼,随后他拿起案几上的杯子去喂女子喝水。
东郭南也是无语了,但是也没办法,就只有半个时辰,话还是得说,东郭南硬着头皮问道。
“救我与你先前所说之事有什么关系?”
“哈哈,当然有关系,前几天,我得到消息,说陈胜已经在陈地称王,派遣了周市去徇魏地,派周文吴广西向击秦,派武臣过黄河北上去攻赵地。
大秦数十万卒戍守在岭南之地,另有数十万兵在防守北疆长城,看似咸阳空虚,然而关中天府之地,沃野良土,人口繁多,乃秦国根基之所在。
且自古秦卒耐苦战,自商君变法之后,斩首得爵,征战杀伐更是深入秦人骨髓,握犁则为农,持戈则为兵,西向击秦胜负将为何,尚未可知也。
如果西向攻秦不顺,楚地必然首当其冲受到大秦的怒火倾泻,原因无他,陈胜现在是一把燎原之火,他这把火不灭,天下反秦之火只会越烧越旺,大秦需要要灭的是这个声威。
魏地赵地到时自然也不能幸免,所以魏地赵地现在都需要积蓄力量,以备未来之急。
听闻武臣过河之后攻下了十余个城池,随后也陷入了艰难之中,是也不是。”
蒯通说完抬眼看了一眼东郭南,随后笑道。
“你的表情已经告诉我了,武臣现在想的是抢先取下范阳与周遭之城,扼守赵地东北与中原之交通咽喉,一边两向攻击赵地,一边防范他人染指赵地。
哈哈,其实也就是防范周市,魏地现在最大的反军就是他了,不过这一点他倒是有些小气了,周市或许也不想放弃赵地,然而赵地苦寒,周市的目光更在意东边,他的心思主要放在了更为富庶的齐地了,所以北指之力松弛了。”
蒯通虽然身在小小的范阳城,可是消息却是灵通,天下大势尽在其掌握之中,他分析的天下大势也不是没有道理。
只是他说道这里,东郭南还是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不可能只是为了在东郭南面前装一波高深,蒯通这种性格,目空一切,谁都看不起,应该也懒得在东郭南面前装这一波。
东郭南等着蒯通继续说。
“我之前听说武臣在赵地徇地不顺,便想到他们要攻范阳,之后你就来了,先前与那几个秦卒说话,知道你从白马城来,便猜到你是武臣的人了,张耳陈馀这两个人在这周遭还颇有些虚名,肯定是想寻人为内应。
可是这两人毕竟少智,只知横谋,却不懂得纵谋。
自古秦兵耐苦战,然而燕赵亦多慷慨之壮士,如果一味强攻陷入苦战,使得赵人久受刀兵之苦,赵人之心就不在武臣了。一朝燕赵壮士起,慷慨悲歌血洒天,那时候就大势难料了,赵地之前途亦就不好说了。
到时候秦兵再反来,赵地一盘散沙,武臣你们难道退回楚地去?如果天下皆休,只留区区一个楚国,能抵得过大秦锐士吗?”
蒯通此时握住怀中女子的手,“我救了你,就是想让你成为连接我和武臣之间的一只手,我要用你这只手,为武臣行纵谋,也是为赵地行纵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