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星阑坐在床边,和他描述了下刚才发生的。
谢池瞬间清醒了:“老鼠?”
“对。”
谢池沉默片刻,想到什么,突然道:“有没有毛?”
“没有,通体粉红。”
“眼睛开没开?”
“没开,还没睁眼。”
“尾巴长不长?”
“不长。”
谢池声音沉了沉:“哥,那个老鼠可能是用来……吃的。”
谢星阑愣了下,眼里闪过几分嫌恶。
谢池解释道:“老鼠本身是个很脏的东西,身上很多细菌,当然实验室养的小白鼠不脏,人工养殖的也不脏,主要老鼠喜欢在肮脏潮湿的地方活动,所以皮毛总是携带细菌病毒,一般来说大老鼠刮了毛高温处理下,吃的话问题不太大,当然内脏也要弄干净,不过像你看见的老鼠幼崽,本来就还没来得及长毛,又方便处理,肉又嫩……”
谢星阑拧着眉:“怎么会吃这种东西?”
“据我了解,老鼠肉很鲜很美味,营养价值很高,好像还能治尿频什么的。”
谢池顿了顿,在脑海里翻找着信息:“那种小鼠,多半是生吃的,就是十几二十只放一盘,直接端上桌,用筷子夹了蘸酱料往嘴里送。”
谢星阑有点接受无能。
谢池:“不是有道菜叫‘三吱儿’么,就是我说的那种吃法,刚出生的老鼠,活的,没什么行动力,在盘子里时还在蠕动,吃的人用筷子去夹它的时候,它感受到挤压,会‘吱’得叫一声,蘸酱料的时候,老鼠碰到酱料和碟子冰冷的,又会‘吱’得叫一声,最后入嘴被咬,是最后一声‘吱’,一共三声,所以叫‘三吱儿’。”
谢星阑不知道谢池脑子里怎么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换了个话题:“为什么这宅子里会有这种东西?”
谢池沉默了。双重人格是共享视力的,他从谢星阑的角度望去,刚好看见了衣柜上的黑猴子头,脑中灵光一闪:“哥,黑猴子头,被挖空的猴子脑壳,有点像一道菜……生吃猴脑,生吃猴脑和三吱儿,两道菜。”
“这里有人吃过这种东西!”谢池一惊。
“你说你的恶灵之刃可能伤到它们了,那就是说它们可能不是实体是灵体,毕竟恶灵之刃对有肉身的实体,也只是把普通的匕首罢了,只有对灵体,才会有较大的杀伤力。”
“那就是有人吃掉了它们,它们变成了灵体,游离在这栋宅子里,在半夜出来扰民,但目前看样子,它们好像对人类并没有什么杀伤力,只是作为恐吓人类的灵体存在,我们不用太担心这些小老鼠……”
谢池话突然卡住了。
谢星阑意识到有点不对劲:“怎么了?”
谢池呼吸微微急促:“哥,猴子,如果老鼠幼体被吃了成了灵体,那么类比猴子,猴子也成了灵体的话,猴子的灵体在哪儿……?”
谢星阑想到什么,瞳孔一缩:“昨晚的晚餐!冰豆腐,猴脑花,掺了猴脑花的冰豆腐。”
气氛在这一瞬凝滞了。
谢池:“如果老鼠的灵体在扰民,猴子的灵体,它在做什么……?”
[他为什么愣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个时候不该尖叫一下表示恐惧吗]
谢星阑勃然站起,一把推醒鼾声震天的陆闻,疾驰冲上走廊,一间间地摸过去:“池池,那个灰名演员房间号。”
谢池在记忆里翻找到,飞速道:“右边最靠楼梯那间,楼梯口那儿。”
谢星阑来到谢池所指的那间房间门口,突然听到了“嘎达”一声,屋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带到了,轻轻落地。
谢星阑的目光落到了门把手上。
门竟然开着。
凶宅题材,鬼特别喜欢晚上溜进房间戏弄人,这点每个演员都知道,就算是被app填进来的灰名演员也肯定不例外,那个演员睡前肯定锁上了门。
现在……门却悄无声息地开了,里面的人竟没有察觉到。
——有东西溜了进去。
出事了。
谢池心头一阵不祥的预感。
谢星阑掩去呼吸,静立在门边,听到屋内有极小的动静。那是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咀嚼声。
咀嚼声很小,不仔细听完全听不出来,谢星阑听觉敏锐,那动静被无限放大。
被咀嚼的东西似乎不硬,甚至很软,稍稍咀嚼一两下就嚼碎了,很省牙力,谢星阑听到了滋滋的口水声和迫不及待的吞咽声,时不时还伴有呲溜的吮吸声。
有东西在进食,进食的仿佛是人间美味,它对它的食物万分满意,正大快朵颐。
谢星阑握紧了恶灵之刃,轻轻推开了门。
清透的月光下,那个灰名演员膝盖跪地,上身无力地倚在书桌上,他脑壳被撬开,带有毛发的颅顶被扔在一边的地面上,像是个毛绒绒的假发。
两只浑身是毛的黑猴子正蹲坐在书桌上,徒手从灰名演员靠近的脑壳里挖着脑浆吃。
白白的脑浆濡湿了它们手上的黑毛,黏糊糊地顺着它们指缝往下滑,粘在书桌上,成为一滩白色的恶心物。
灰名演员的脑浆是那样肥美,已经被享用了一半,左脑被吃掉了,还剩右脑,在月光下散发着油润的光,吸引着进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