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速度快如闪电,留下杰森独自面对凌轩,它体如筛糠。
见到凌轩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拔腿也跟着要逃。
凌轩举手投足间,就拎住了它脖子后面官服的后衣领子,“见到我很意外吗?这么多年的交情了,不至于见到我就跑,也不跟我叙叙旧么。”
“我也只是听命于人,凌轩,你饶过我吧。我已经被枪决死了,放弃了我人世间拥有的全部,你还想怎么样。”杰森转过身来,脸上是痛哭流涕眼泪哗哗的。
凌轩对待他却很温柔,蹲下身用食指拂过它的眼泪,“我没想要把你怎么样,就是想问你几件事,你应该知道我想问什么吧?”
“无心上人的下落,我也不知道。他失踪以后,现在是……是那头火蜥蜴在管这件事。”杰森低着头垂头丧气的,就好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
凌轩的眸光更加凌厉了,“凤翼的死活我懒得管,我想问的不是这些。我问你,最近一段时间,你们还有继续采集婴灵吗?”
“一直都没停过,无心上人失踪以后,都是修入鬼道那些道士操持的这些事,跟我……我可没关系啊,你以前不是不管这些事吗?”杰森仍旧不敢抬头,身子绷直了匍匐在地上,脊背轻微的颤抖着。
凌轩缓缓的走过去,鞋底似乎无意之下踩中了杰森的手背,双眼在这附近的宅院一扫,“你们把我家,当做关押婴灵的地方?炼制的丹药呢……”
“啊……”杰森被踩的痛叫一声,登时是浑身颤抖不已,脸上本来就麻木的五官扭曲的不成样子。
可是面对凌轩森冷的气势,只能忍着疼,一字一顿缓慢的说道:“婴灵……们……藏在宅子里聚阴,那头火蜥蜴以为您回不来了,才敢大胆把地点转移到这里。这里阴气旺盛,更合适炼丹,刚才它……它就是和我商量把鼎搬来,在宅中炼丹,没想到您就回来了。”
“婴灵关在哪,带我去看看。”凌轩缓缓的抬起脚,目光如炬,灼灼的看着杰森。
杰森脖子一缩,从地上爬起来,佝偻了身子走在前面,“好好,好,凌轩,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了。你能不能放我一马,就当我……求你了……”
“恩。”凌轩指间还夹着那只烟,烟雾上升之下,遮住了他那双深邃无边的乌眸。看不清他眼底到底隐藏了什么,只觉得他身上的气势阴冷。
加上九尾狐狸身上的阴柔,让他更加的仿佛溶于阴霾中的泉流。
杰森听到凌轩愿意放过它,小心翼翼的回头,非常紧张的看着凌轩,“你真的愿意放过我吗?”
“当然,而且我可以发誓。”凌轩唇边是一丝恶毒的笑意,阴柔的目光落在杰森身上。
杰森听他说可以发誓似乎松口气,但是看到凌轩阴柔的目光,又浑身打了个激灵,“怎么……怎么感觉你气势变了很多,变得更加……”
“邪恶了?”凌轩邪笑的问道。
杰森点头如捣蒜,佝偻矮小的身躯,停在了一扇门面前。
这扇门就是普通的木门,从门的缝隙当中,逸散出了无数的阴气。就跟漏风的冷气机一样,不断的有阴冷的寒气漏出。
门上只有几根红线交缠捆绑,似乎想弄成结界。
可是里头婴孩的哭声依旧可以从门缝中漏出,撕心裂肺凄厉无比,而且数量众多。有些嘶哑无比,有些微弱,有些悲哀难过,总之是各种哭声和情绪此起彼伏。
听得我的心都是一紧,小腹处也传来了不安的情绪。
两个小崽子看到这么多和自己同龄的孩子蒙难,多少是有点感触和紧张的,我的心也跟着他们两个一起绷起来了。
“就是这间吧?”凌轩话音未落,一脚已经踢开了那扇阴气十足的大门。
大门内部阴寒的鬼气袭来,就见到房间里上下左右,包括屋顶都可以看到一团团的红光。揉揉眼睛,才发现这些红光全都是婴灵的眼睛。
在门打开的一瞬间,全都是停止了哭泣,妖异的看过来。
凌轩的眉头微微一皱,问道:“都在这里了吗?我记得,你们还偷了一只至阴童子,要月圆之夜才能投入炼丹炉,怎么没见到?”
“您……你说的是佘小宝吧?”杰森缩着脑袋问道。
它虽然死了成为的阴差,却还是以前一副娘炮样,而且依旧很会察言观色。
不等凌轩回答,帮忙把凌轩手上抽完的烟蒂接过,毕恭毕敬的说道:“佘小宝一直都没下锅呢,它由着无心上人看管,自从上人失踪了,就不知道它到哪儿去了。”
我一听佘小宝失踪了,心里不免失落。
转念一想又豁然了些许,只要佘小宝没死就好,它可是小明星佘姿曼的心头肉。
“恩。”凌轩目光若有所思。
杰森贼头贼脑的抬头看他,“那我可以走了吧?”
凌轩似乎陷入了沉思,就跟没听到杰森说话一样,依旧是手扶着下巴在默默的思考着什么。
杰森眼中闪过一丝鬼祟之色,转身蹑手蹑脚的就要逃走。
“杰森。”凌轩忽然低眉,幽冷的目光在杰森的身上瞟过了一下。
杰森似乎被吓到了,身子猛然间一个一个激灵,停在了原地。
十分勉强的回头,它看了一眼凌轩的眼睛,却又立马受惊低头,“怎么了……你……你不会想反悔吧?”
“小杰森,我怎么可能反悔,你应该知道我最讲信用了。”凌轩忽然眯眼笑了,邪气横生的样子就像一头狡猾的狐狸,“炼制好的妖丹在哪儿?”
“一部分被火蜥蜴拿走了,还有一部分还……还在鼎中,没炼熟。”杰森当了阴差以后还是很怕凌轩的,那一双贼溜溜的眼睛根本不敢和凌轩对视。
凌轩低头凝视了杰森一会儿,淡淡的笑着,“恩,我知道了,你可以回去交差了。我已经和娇龙说好了,植物园,还有神农鼎的这些事,都由我来全权处理。”
杰森一愣,就好像自己听岔了一样。
眼底闪过一丝阴诡之色,但它也不笨,什么话也没说,撒丫子就跑路了。
看着杰森跑路的背影,我心头是一阵的怨恨。
凭什么他杀了那么多人,死后还能做惩善扬恶的阴差,这简直太没天理了。只让我感觉到林宛云的死,根本就是白死了。
凌轩眸光清亮,目送着杰森的背影,唇边似笑非笑,“小杰森,我只是答应你放过你,可是娇龙小丫头也答应过我,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呢。现在是你主子不放过你,并不是我呢……”
我这才想起来,凌轩曾在阎罗殿上,说起过杰森。
娇龙也说过要严惩,哪怕杰森是她的得力干将,可君无戏言。
更可况是阴间的阎君呢?
可怜的杰森辛辛苦苦卖命,回到阴间可能都不知道为什么,就要忍受一番的刑罚。
“凌轩多谢你,杰森回去……想必一定会受到相应的惩罚,总算……总算是恶有恶报了。不然都不知道宛云的仇要如何报才好。”我搂住了凌轩的肩膀,眼底藏着愧疚,对宛云深深的愧疚。
她本来只是一个普通的小护士,却生生别牵扯到其中,还坏了性命。
他勾住我的下巴,黑白的分明的眸子和我四目相对,似乎将我的一切都看穿了,“林宛云的死和你无关,是我让她给你当伴娘的,她的未婚夫是医院的麻醉师。我……会尽所能,保证他一生平平安安的度过。”
尽所能保护宛云生前所爱,算是一种弥补吧。
我点点头,看了一眼,眼前这间房间,“那这些婴灵怎么办?”
“先封起来吧。”凌轩沉眸,睫毛微微一低,似乎想隐藏自己眼底深处的一份肃杀的寒意,“反正早都过了可以还阳的时间,多数是不能存活了。”
门口也有结界在,所以即便开着门,这些婴灵也出不来。只是会和乌龟一样叠罗汉,在红线形成的结界边缘越叠越高,只要一接触结界的边界。
小手就会被结界上的阳气灼伤,烤出黑色的焦印。
大门大开,它们的哭声震天,让人心头最柔软的地方不断的被触动。很想把它们都救出来,送回自己的父母身边,可是这些魂魄一看就是离体太久了。
并不是每一个婴孩都有那样的幸运,会遇到顾彬湘不顾一切的追赶狐狸,抢回魂魄送回孩子的身体里。
把门关上之后,重新系上红线。
那种因为骨肉分离的哭声,才渐渐的变小了。
却还是如同雨落芭蕉一样,一下一下的,牵动人的心弦。
凌轩忽然将我打横抱起,清俊的眉眼之中带着飞笑,“现在不相干的麻烦都已经走了,易夫人,是不是该助我采阴补阳了?”
“昂。”我老脸通红,应了一声。
他低头吻了我的额头,语气极尽挑逗之意,“恩?顾大王今天好生的奇怪,居然也不抵抗一下。是不是终于想了?我的技术可是一直为你在进步……”
我的脸都红到脖子根,心头却默默的为他抽痛。
本身脸皮在这方面比较薄,眼下却忍着心头的害臊将脸埋在了他的胸口,紧紧的搂住了他的身体,“凌轩,老子只是不希望你那么难受。你……你身子那么差,一直在压制婴灵的怨气,还有心思开这种玩笑。”
“顾大王,我可没开玩笑,我还以为你想要了呢。”他轻佻的语气中闪过了一丝失望,将我轻轻的放在海柳床上。
我的双目接触到他冰软的眸光,一时间,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看着他清俊的脸孔,禁不住抬起手臂,触摸他的侧脸,“我只想让你快点好起来,想办法,把那些婴灵弄出来。让那些戾气,不再对你造成压力。”
“其实,我只要将它们都吸收,就能摆脱全部的痛苦。”他眸光一冷,指尖触摸到我放在他脸庞上的手背上。
另一只手的指尖触摸着我的小腹,轻轻转着圈。
我有些痒,却被他缱绻的目光所触动,抿着唇没说话。我能感觉到,他在感受两个小崽子的存在,在聆听生命律动的声音。
“父亲!”也不知道是谁在我的腹中动情的喊了一声,那一声叫喊包含了不尽的思念,好像这两个孩子和他之间,冥冥之中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哪怕没有脐带,也血脉相承。
眼泪从我的眼角滑落,我牢牢的抱住他坐在床边的劲腰,“你不舍伤害生灵,我懂得,要不是为了孩子你根本不会吃那些妖丹。”
“我倒没有那么伟大,吸收了它们要造杀孽的。”凌轩清冽的笑着,低身之际将我脸上的泪水,一点点的吻去。
冰凉的吻落在脸上,带着仿佛弄破了一切的思念和珍惜。
我闭上了眼睛,伸手去解开他衬衫了扣子,“总会……总会有办法解决的,你……你先养好身体,才有力气压制那些婴灵。”
“眼下……就有一个最好办法。”他低眉暧昧的看着我笨拙的给他宽衣解带的手,我的手微微一颤,问他:“什么……办法?”
他未言,我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解扣子。
然后用手臂撑着起身,将他的衣衫往后脱去,猛然间却被他紧紧搂住。他声音轻佻而又缓慢,“你多怀上几次我的孩子,把那些调皮的小家伙都生下来,怎么样?”
他胸膛上的九尾狐的佛牌,微微颤动了一下,散发出了红光。
随手凌轩就将这张佛牌摘下,放在了趁枕边,我曾听我小叔叔说过身上带着女性正牌的时候最好不要行房。否则就是对于佛牌的一种亵渎,难道他真的要将我吃干抹净,最后让我把那些调皮的小家伙都生下来吧?
馊……
馊主意!
我用黑乾坤探过,他妈他身体里起码有上百只的婴灵,要我全都生下来。那还不活活累死!
一想到这个,我便剧烈挣扎了一下,“老子生两个就已经要了半条命了,什么几次。起码是上百次,你居然想出这种馊主意,我不干了。”
“这些小东西多半魂魄不齐全,若是相继投胎,必定会相互结合互补。要不了那么多次的,只要你乖乖躺着给我。”他越说越离谱,突然间就控制住我两只手的手腕。
一时间如同深渊般的眸子,柔情的仿佛要将我吸进去一般。
我肌肉痉挛,“不是那么多次是多少次?”
“也许只用一百次,就能达标。反正,顾星……你生生世世都要跟着我,我们的时间多的很。”他语气邪魅,唇边诱惑一般的笑意,似乎在引诱着人犯罪。
我咬唇,“你当我是母猪吗?还是生孩子的工具,一百次,你……你难道每次还都能百发百中吗?”
“顾大王,我就喜欢你犯傻的样子。”他捏住了我的下巴,狂乱的深吻袭来,耳边是他略带轻佻的嘲笑,“就算你愿意一直为我生儿育女,我也舍不得,逗逗你玩儿而已。有他们两个孩子,唯愿足矣。”
原来只是逗我玩罢了!
那……
那他身体里那些婴灵要怎么处理呢,难道要生生世世都纠缠着凌轩吗?
……
蓦地,思路突然好想断线的风筝一样断了。
身体好似掉进了温柔的冰渊中,一直沉沦到了最底的位置,浪涛汹涌之下浑身筋疲力尽。每一次沉沦,都觉得身体里似乎有一股阴凉的气息流淌出去。
又有至阳温热的气息旋转而来,这两股气息生生不息,在身体里不断的流动。
这种采阴补阳,好像对我也有些好处。
只是这种好处说不上来,灵魂之力当中两盏命灯,好像比从前更加的明亮。黑乾坤的感知力,也似乎变得更加的敏锐。
他的身体里的阴气和婴灵身上的戾气,被一点点的消化掉。
可我自己的身体却控制不住的疲惫,骨骼都快要散架了一样。隐隐约约感觉到一丝困倦,竟然是有些睁不开眼睛。
尝试睁开了几次,撞上的都是他那一双沧冷的目光,眼底深处带着深深的令人畏惧的威严。
但这般威严,却让我不觉得惧怕。
反倒是十分的吸引,只想更加的靠近他,感受他身上的气息。
伸手要触摸他的面庞,却在触手可及的地方酸软无力,怎么也没法触摸到他的面容。他抓住了我的手,触摸到了自己的胸膛位置,“被为夫掏空了,竟然还有气力伸手触摸我吗?”
“我……”我张了张嘴,感觉咬肌都是酸胀一片,说不出任何话来。
侧脸靠着他坚实有力的胸膛,只觉得睡的很沉,隐约之间还能感觉到好像有什么液体从嘴角流出。
睡得太死了,好像是流哈喇子了。
在凌轩面前,我一直很介意自己大大咧咧的形象,所以一直都记着这个事情。猛然之间惊醒过来,摸了摸嘴角冰冰凉湿漉漉的。
又看了一眼他带着肌肉纹理的胸膛,脸上微微一红,用手腕擦了擦上面的液体。
哈喇子!
本大王的哈喇子,留到他身上了……
想加以掩饰,却总觉有什么凉凉的东西在注视着自己。
抬头一看,是凌轩低眸看我,“醒了?”
“昂。”我费力的应了一声,只觉得身子好像一滩烂泥一样,各个部位都似乎不属于我一样。
就连手指头要抬起来,都要比平时消耗更多的体力。
抬眸一看,那只九尾狐的佛牌又被他戴回身上。
身上的衬衫并未扣上扣子,佛牌垂在肌肉线条唯美的胸口上,肌肤雪白的就好像即将融化的初雪一般。
他圆润冰凉的指腹划过我的脊背,眼中有一丝捉摸不透的寒意,语气很轻,“能起身吗?”
“有点……有点没气力,怎么了?”我微微感觉到了一丝紧张,剧烈的喘息了一下,却感觉肩膀被他紧紧的搂住了一下。
额头被他强行的吻住,他的气息平稳,但是气质上有一种让人说不出的沧冷,“本来想让你多休息一会儿,可是麻烦的人又跟来了。顾大王,我很喜欢你的气息,有些……欲罢不能……真想跟你一直温存下去。”
“谁来了?阎君……阎君的手下吗?”我大概是对阎君有了心理阴影了,所以好事都想不到阎君。
所有的坏事,条件反射一样,第一个就想到了阎君。
凌轩直起身子,流线型的肌肉就这么毫无遮掩的出现在我面前,他打开衣橱。从衣橱里拿出了一件白色的长裙子,抬起我有气无力的胳膊,将这条仙气飘飘的睡裙套上来。
一举一动的都很轻柔,指尖触碰到我小腹的时候,还停滞了片刻。
似乎在感觉我腹中的胎动,唇边不经意之中轻轻的一扬,勾勒出明朗的带着光晕的流线。整齐洁白的贝齿露出,在窗外天光的照耀下,明晃晃的灿若钻石一般的耀眼。
我看的有些呆了,才发现他已经将睡裙替我穿好。
整个身体都被他看光了,脸上微微的发烫,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他却好像习以为常了照顾我,将被子轻轻的盖上我的身体。
眼中是一片的冰凉,紧抿的唇只是轻微的碰撞了一下,“是找我来解决麻烦的一些人,习惯了依赖,便当作了是理所应当。”
坐到了床边,凌轩随手将衬衫套在身上。
外头传来了三声敲门的声音,一个白发苍苍却穿着十分得体的老人推门进来,微笑着帮凌轩扣扣子,“少爷,早安,让我替少爷扣扣子吧。”
“宅子里的耗子呢?”凌轩沉着一张脸的时候,特别像是威严的王者,有种不容直视的气势。
那老人也回避着他的目光,谦恭的低头,“听了灰四仙婆婆的话,以为您遇害了。都去江城,协商着反对阎君。当然,也有留几只守在宅中,都很不幸遇害了。”
老头儿我是认识的,他就是之前我认识的在横店影视城当龙套的管家。
他低身给凌轩系领带的时候,还冲我眨了眨眼睛。
系好了领带,他指节分明的手指头,有力的打了个响指。外头立刻走进来两名穿着女仆装的佣人,手里分别都举着圆形的金属托盘。
一只托盘上面放了牛奶三明治蛋卷之类的早餐,另一只则是一堆彩色照片。
“鬼修的道士越来越猖狂了,连易家的家宅都敢招惹。”凌轩抓起彩色照片,随便翻了几张看了看。
照片里拍摄的是一座地下室,地下室里堆满了耗子的白骨。
各种角度,各种位置的都有。
看的人是触目惊心,一看就知道,这些耗子是被杀了以后。集体丢进了地下室里,似乎身体还不是腐烂变成了白骨,反倒是像因为某种特殊的手段被吸收的只剩白骨了。
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
凌轩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整个人阴沉的好像暴怒中的狮子,可脸上依旧是冷峻一片,没有任何愤怒的表情。
管家低身接过照片,放回托盘,摆了摆手让女佣下去,“您死在冥渊的消息不胫而走,就连夫人都按捺不住,联络了各大势力,要给阴间施加压力。更何况是那些鬼修的势利小人呢,要不要……让夫人那边停手……”
“不用,让傅教授那边继续施加压力就行了,先给娇龙这个小丫头颜色看看。”凌轩眼底好似结了一层冰霜一般,将另一只托盘里的牛奶扎好吸管,扶着我起身送到了我唇边。
我的身体逐渐恢复气力了,急忙拿过他手里的牛奶,自己低头喝起来。
随即,托盘里的三明治,也被他带过来。
大概是身体里被榨干的缘故,我肚子里没了油水,饿的都快要升天了。拿起三明治之后,顿时就没了吃相,恨不得一口就能吞下去。
他凝视了一会儿我“不羁”的吃相,眼底凝然凝聚了一丝宠溺的笑意。
少顷,才侧眸看向管家,“让军方盯着江城的植物园,不许对外开放,更不许任何人进去。等有机会,我会亲自去看看。”
“少爷什么时候回去江城,能否把出发的行程告诉我。”管家继续恭敬的问道。
凌轩眯了眯眼睛,眼底依旧是沧冷一片,“我这段时间需要卧病休息,更不能离开海柳床。江城暂时是去不了了,我休息的时候,你要照顾好夫人。”
“您真的受伤了?失礼了?”管家脸上的表情一凛,上前一步给凌轩诊脉。
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阴沉的比锅底还黑,“果然如同传言一样,你被暗害了,看身体的情况虽然被修复了。可是冥渊中的邪气对您的伤害,依旧不可改变……最关键的是……”
“好了,我已经够烦了,不想听你的诊断。”凌轩有些不耐烦。
管家立刻闭嘴了,他对旁边的佣人耳语了几句。
佣人便匆匆赶了出去,拿回了一只吊瓶,挂在了旁边的支架上。又将连着吊瓶的软管上的针插入凌轩的手背,这才退到一边去。
管家说:“少爷,您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除了闭门修养,还有什么办法吗?我体内有婴灵,晒不得阳光,更无法远行。只要一走动,身体里的阴气,就会随着经脉循环乱窜起来。”他眸光一沉,有些疲惫下来了。
头颅低垂之下,双手都搭在大腿上。
“可是门外的人在门口等了很久,看他的样子,是想请您去一趟研究所。用我……把他给轰出去吗?”管家的态度温文儒雅,可是说到轰出去的时候,语气一下就变得尖锐冷漠了。
我心里明白,凌轩所说的麻烦的人,很可能就是门口等的人。
凌轩眼中闪过一丝幽冷,冷峻的表情却缓和下来,他缓缓的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缓缓的几缕烟雾就从他的口中吐出,将他白皙俊美的脸庞变得朦胧起来。
“请进来吧。”他忽然抬眉,看了一眼管家。
不一会儿,管家从外面带进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小伙子穿的十分干净整洁。就是一身的白t,还有水洗牛仔裤,凌轩正在低头看手机。
指间夹着的香烟,还在缓缓的向上冒烟,“我才刚回来,你就找上门了,你说实话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这番话问的十分直白,倏地,他猛然间抬起来。
仿若会变成实质一般的目光,犀利的在眼前这个青年身上一扫,青年脸色变得有些窘迫。他似乎都不知道手的位置该放到哪里了,犹豫了很久,才说道:“少校,大家都在找您,到处都没有您的消息。我斗胆……斗胆在门口等您……”
敢情这个青年,是一直在门口守株待兔一样的等着凌轩。
我说呢,凌轩回来,谁也没通知。
甚至连手机都换了一部,却没想到军方那边的人却已经找过来了。
凌轩蹙了蹙眉,“喊我少校?这个军衔知道的人少之又少,这么说你是军方那边派过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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