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看着远去的小娃娃,轻声笑了。
“小丫头!小丫头!”沧桑的呼唤声在花盈盈的耳畔响起。
花盈盈心下思量,斟酌道:“是黑龙尊上吗?”
“上古黑龙怎么可能破开封印逃出来,我是懒白泽!”
“懒白泽?”花盈盈愕然。
不一会儿,花盈盈瞧见,白蒙蒙的迷雾里,一位年迈的老翁慢慢踱步出来。
老翁看起来极好相处,脸上总是挂着一抹和蔼的笑容。
老翁道:“小丫头,你阿姐也忒狠心了,让你走前都不与我告别!”
“老翁,你莫骗我……”花盈盈不大相信,有些不知该作何感想。
方才她看到的那些,她是觉得熟悉的。
“小丫头,我何时骗过你了?你没了以往的记忆,不记得我也是正常!”老翁微微笑着,未责备花盈盈。
唰!
花盈盈剑锋指向老翁,冷声道:“带我出去!”
星光点点,老翁消失了。
花盈盈抿唇,眼眸如墨一般化不开。
有些东西,剪不断理还乱。
半晌,花盈盈提着剑,朝前面走了几步,猛然听见后头一声惊呼,还没待查看,下秒便没了意志。
花盈盈睁开眼,满脸茫然。
她的眼前一片通红,花盈盈用手摸了摸,是一块红布罩在她的头上。
她慢慢掀开头上的红布,四下打量了一下。
窗户上,贴着一个又一个红彤彤的大喜字,她坐的窄床上洒满了花生什物,两根红烛燃烧的火焰在屋内时不时的跳跃,红烛旁摆着三盘堆积如山的坚果松子。
“这是哪儿?怎么这么眼熟?感觉好像是洞房……”花盈盈呢喃。
花盈盈扯了扯自己身上喜庆的婚服,又摸了摸头上的金头面、金簪子什物。
低喃,“我不是结过了吗?”
花盈盈眉梢微皱,疑惑,“我什么时候结过婚的?我为什么会说我结过了呢?为什么总感觉哪里不对呢……”
花盈盈使劲的想,也想不出个名堂来。
这时,贴着喜字的木门“吱呀”一声,一个头戴金冠,身着红袍,面带浅笑的公子哥走了进来。
花盈盈看着那公子哥,心跳的极快,这公子,真真是端得一幅翩翩公子,配的上温润如玉!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盈儿,你怎么能在这时候掀开红盖头呢?快快盖回去!你这时候掀开,莫不是不爱我了?”花盈盈面前俊秀的公子哥娇嗔。
“我……我……”
花盈盈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不认识他啊……
“盈儿,你居然真的不爱我了!”公子哥指着花盈盈,手指微微颤抖,满脸不可置信。
花盈盈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了,她,她该说些什么?面前的翩翩公子是之前认识她吗?可为什么她一点记忆都没有了……
公子哥捏着红盖头,看着花盈盈微红的小脸,凑近了些。
道:“盈儿,你怎么了?你脸怎么突然红了?”
花盈盈被公子哥这话一说,羞愤不已,小脸更加红了,仿佛苹果树上已经成熟了的红苹果。
花盈盈不想与面前这人相处了,急急的扯过公子哥手上的红盖头,把自己那红彤彤的脸蛋遮挡的严严实实的,半点也没露出来。
花盈盈瓮声瓮气的道:“我,我有些发热了!”
花盈盈话刚出口,便觉得有一丝不对劲,她……不应该撒谎!
“发热了?”公子哥掀开花盈盈头上的红盖头,骨节分明的大掌摸了摸花盈盈额头,眉梢微皱,对花盈盈道:“额头不烫啊?”
“我……我……”花盈盈又结巴了,到嘴边的话不知为何就是说不出去。
她好想跟他坦白,她方才是骗他的,她压根就没有发热!
“你怎么又结巴了?是今日大婚太紧张了吗?”眼前的公子哥在花盈盈面前蹲下,大掌捧着花盈盈的小脸,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花盈盈,关切的询问道。
花盈盈脸蛋爆红,用手颤颤巍巍的把公子哥的大掌从自己脸上扯了下去,起身从两人的缝隙中溜了出去,离那公子哥远了些。
捏紧着手头上的红盖头不知所措,想说些缓解尴尬的话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盈儿,你到底怎么了?”公子哥站起来,不解的看向花盈盈。
“我,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花盈盈的声音有些哽咽。
“盈儿,你怎么会突然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是容亭啊!”公子哥站在花盈盈后面,面色忽晴忽暗。
“容亭?”花盈盈紧紧拽着红盖头,脑子里突然想起来什么了。
三千年前。
大红喜袍衣,鸳鸯头覆了金簪,唢呐吹大婚之喜,众皆面洋溢着福之笑。
新郎官金冠,乘健马之,走在前头,女子手上捧苹果,满面笑容也坐在车上。
拜天地,拜二亲,二人对拜合卺。
女子在房里着重金之物,覆红盖头,端庄之坐,待郎罢酒揭盖头。
木门为排矣,新郎来矣,两颊红者披头酡郎,谓妇醉之一笑。
卺饮,享洞房花烛夜。
她结过了……
花盈盈的眼睛睁的极圆,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像根木头一样。
“那些都是假的,你是花盈,花将军最宠爱的嫡出大小姐……你与容亭青梅竹马,是从小长大的情分……今日是——你与容亭大婚的日子……”
缥缈的声音徘徊在花盈盈的脑海里,久久不消。
“我是……花盈盈!”花盈盈厉喝一声,剑气往前一斩,幻镜破灭了,唯独后头的翩翩公子哥仍旧深情担忧的看着花盈盈。
她是花盈盈,花盈已经是过去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