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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阿鸟不相信他有什么援兵,阿过若是打了败仗,那也不可能全军覆没,他肯定能派个人回来,让自己做准备。
所以,援兵是假的。
他们的援兵是假的,可是自己的援兵是真的,不过,这些人竟然知道利用自己阿妈,知道来打道义大旗,让他产生不少兴趣。
他如果理论朝廷对草原人的恩惠,无疑不大妥当,只尖端地说:“我与中原皇帝有君臣之盟,不是我帮助中原朝廷打你们,而是中原皇帝帮助我复国,然后我们会罢兵言和,像许多年前一样,互市共荣,不再让勇士没有终止地留血。这是我为你们而牺牲了仇怨。”
使者一直闹到日上三竿。
狄阿鸟有了不祥的预感,有了之后,立刻派人出去打探,发现这支兵马竟然天不亮就跑了,问问方向,阿过的方向,知道坏了,一脚把使者踩倒,大叫道:“集合人马,跟我走。”
骑兵立刻就被火熏火燎地集结了,狄阿鸟什么话也不说,只管带着他们追,追了不远,前方的消息又被人给摸回来了,德棱泰又领着人马给回来了,绕着路跑,这一举动,把狄阿鸟给绕湖涂了。
按说阿过若取胜,他应该回来消息才对。
他没回来消息,双方应该就是在对峙,赵过守隘,敌人攻坚,双方势老,慢慢碾磨。这时,德棱泰从背后插一刀,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自己从胜到负,意味着他扬长而去,可结果他又跑回来了,不但跑回来了,还一副远绕游遁的样子,这也太古怪了吧,不会走是假,而其实,却是调虎离山吧?
调虎离山,自己才刚刚出山,这么说,自己就要回去守山。
不。自己守山是稳妥了,可这个不对劲,是不是意味着赵过刚刚打了胜仗,还没来及通知自己,恰好封了这支人马逃回去,汇合的道路?!
要是那样,这个便宜就大了,自己追,对自己不但追,还是判断他们的去路,先堵截,让他们别无去处,他们在这块地上别无去处,要么被歼灭,要么只能投降自己。
他们要是投降自己,这就不得了。
三、四千条精壮战士,加上自己现在人马,自己足以聚集和巴伊乌孙决战的力量了。
要是放过了,那自己就后悔了。
怎么办?!
冒险。对。冒险。
自己是追击,抄截,只要密切注意对方的动向,熬过晌午,或许朝廷的兵马就到了,他们半夜来,说什么晌午也会到,这不过是一会儿工夫,朝廷总不能坐看自己被攻破。
这里头是有个时间差,可是自己这个冒险,胜算更大,如果盯得再小心,即便他突然一调头,冲镇子去了,只要一下攻不破,就能被朝廷和自己围结实。这么一想,他就下决心了,喝道:“有负重的把负重去掉,掉队的任他掉队,全速截击敌军,就是把马累死,也不能让他们跑了。”
这么一说,大伙都很激动,格外激动,昨天还耀武扬威,铺一天地的敌兵,今天竟然惶惶乱跑,还等什么?!
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从眼皮子底下溜走。
追呀。
大伙飞一样驾起了雪,跟敌人赛跑了。
他们出镇不久,不像对方,下半夜就已经逃蹿,跑了好几十里甚至上百里,所以,抄到敌人前方机会很大。
机会越大,众人越肯尝试,越不分代价。
狄阿鸟想起来自己人少,如果这一拉,到跟前可能没人了,就说:“把旗帜卷上,带上旗帜,谁能跑前头,旗帜归谁。”
他们腾雪驾雾,就与另一支人马赛跑了。
德棱泰开始虽然焦急,却没敢像狄阿鸟这样飞奔,可是他的人也发现狄阿鸟这边的骑兵了,回头一说,当然得拼死赛跑,于是,德棱泰也下达了类似狄阿鸟的命令。
两只人马斩浪而行,狄阿鸟底下的马有不少胜过敌人的,渐渐就超过了。
他们渐渐走到前头了。
德棱泰的队伍已经拉了好几里,如果他不这么跑还好,这么跑,一旦他跑不前头,就要全军覆没,而中途换方向,士兵就要大量丢失。
怎么办?!他干脆指挥强壮的,把受伤的,孱弱的马抢过来,奔跑着换乘,渐渐又给追上来了。
这时他们越发接近。
狄阿鸟干脆只带着前头几个人再提速。
他觉得对方也这样了,抢上了,相遇时马匹力乏,大家都打不上啥激烈仗。
像图里图利,像张铁头,这些人的马都是经常喂精料的,体力长。
德棱泰他们万万不可能喂豆饼,时而长途奔袭,喂喂青稞,马虽然长在草原,有耐力,但是这点耐力,都耗在奔袭上了。
狄阿鸟这么一走,马力的差距就出来了,差距出来了,偏偏德棱泰还不能看到前头几匹马。
他眼看着自己就要超上来,避免被东夏堵死生路,那是给马加了最后一把劲。
毫无疑问,他的人,大部分马吐白沫了,这时,他们的队伍,可能拉了将近十里了吧。
太阳到了正午,后来又偏转,开始有大量的马匹往雪地上扎。
不少人不让马啃雪,不少人却想用雪刺激马。
总之,那些老实马,肯出完全身力气的马,啃了雪,不死也要大病一场。
他们的主人都哭着,可是也没有办法呀。
慢了,就回不去了。
这个时候,狄阿鸟已经赶到了,一个人赶到前面必经的地方。
这是几山中间开了一条谷路,就在自己脚下,从马上下来,他真把爱马感激死了,亲了一口又一口,不敢让它现在啃雪,就用头盔生火,在地上煮。
他的头盔,漂亮得没边,一煮,就完了。
这么一煮,倒把他煮醒了,他发下去的头盔,无疑也经不得煮,一煮,铁壳就露了,自己是多费了一道手,以后再造头盔,再不能要两层装饰皮了,如果要保护,不让它生锈,就用造宝剑的法子造,或者用铜造。
这么想着,水化开了,温了,人马也歇过了第一口气,想必马耳朵不大鸣叫了,他便把马辔头取下,给马喂水。
第二个到的是张铁头,张铁头能到绝对是他自己的无赖造就的,他依靠自己和牧场,从里头要好马。
两兄弟相互看看,笑呢,笑了一会儿,决定藏起来,因为对方也是这么拉的,贵族的马比士兵的马好,先到的肯定是首领,即便他肥,他胖,因为他的马多,出来作战,不是一匹马,他宁愿不让任何人走,也要先到,到了之后再接应他的人,所以,两人藏起来,准备活捉,活捉之后,利用他劝降。
他们隐蔽好,准备好绳索。
第三个到的是德棱泰的弟弟,巴尔布,他连人带马只剩半口气了,眼瞅着没人,要在这儿等他们自己的人呢,不想还没下马,一个套索兜头就被人扔了过来,不禁大叫一声。
他拔出短刀,准备自救,发现狄阿鸟提着剑从面前走了出来,就没举动了。他阿哥跟人是亲家,他又不是,事到如今,被东夏王余威压着,只一心保命,而且他现在也眼花花的,意志也薄弱,开口就说:“我投降。我投降,东夏王是东夏共主,我愿意投降。”
后面又有人到了,是两个骑双马的敌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