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回去吧,我去拜访一下其他房客。”刘十八让苏稚先行离开,她大概已经知道了,这所旅馆里唯一有危险性的其实只是这个店老板罢了。
目送苏稚离开,刘十八余光瞟到隔壁房间的门打开了一条缝,一颗绿油油圆滚滚的脑袋探了出来。
“下一个,就去你那里吧。”
轻轻敲了敲隔壁的房门,绿毛男向外看了看,示意刘十八进屋聊。
屋里的味道很难闻,就像是死了一千只耗子闷出来的味道一样。
虽然见惯了各种恐怖恶心的东西,但看见绿毛男那张张满绿毛的脸,还是会觉得恶心,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最好不要打什么主意,隔壁那个白衣女鬼都被我治的服服帖帖,相信你也听到了她的惨叫,我相信你比她识相的多,不至于到了下面,还是一个糊涂鬼。”刘十八恶狠狠的威胁到,不知为啥,她一看见那张脸就直犯恶心。
“老实点,说说你是为什么来的。”刘十八语速飞快地问着。
“嘿嘿,我就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一辈子没见过什么世面,也没领略过外面世界的美景。”绿毛男颇有些遗憾的说道。
“一次,我在外面走夜路,那天天很黑很黑,看不见一点光,我那老害怕了。就在这时,我突然听见了一声十分大的叫声,那叫的老惨老惨了。”
“但我却因为太胆小,没敢过去看看,抓紧时间就走了,现在想想,我真不该这么做,我一直都很后悔啊!”
“如果我那时候能够过去看看,那人说不定也就不会死了。都怪我啊!”绿毛男十分后悔的说道,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你还知道别人的故事吗?”刘十八开口问道。
“太多太多了,就比如说对门的那个流浪汉。”绿毛男语气中带着一丝同情:“那个流浪汉的故事我也知道,那个流浪汉以前是老师,资助过贫困学生,家境还算不错。”
“只不过娶了个混账老婆,背着他偷人,后来流浪汉心善,原谅了那个女人。”说时,绿毛男语气很沉重:“结果等流浪汉退休没多长时间,他就被检查出癌症,那个女人死活要跟他离婚,最后在他最难的时候分走了他的房子。”
“他膝下无子,又没有住的地方,付不起医药费,只能流浪等死。”绿毛男的语气很是同情和无奈。
“他住在天桥下面,有人看他可怜,有时候中午会给他带些吃的,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城管一直催着撵他走,害怕他最后死到我们这里。”
“这流浪汉是个好人啊,可惜。”刘十八感慨着。
“好人又能怎么样?好人就一定有好报?”绿毛男斜眼看向刘十八。
绿毛男想了一会对她说道:“你有没有听过那句话,守法朝朝忧闷,强梁夜夜欢歌,损人利己骑马骡,正直公平挨饿。修桥补路瞎眼,杀人放火儿多,我到西天问我佛,佛说:我也没辙!”
“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因果轮回,真正的对错谁也弄不明白,人活在世,只求一个问心无愧罢了。”
随着一个个房客的叙述,一段段悲惨的人生在刘十八眼里展开。
这里的亡灵带着生前的执念来到这间旅店,想要得带希望和救赎,但迎接他们的,只可能是最深的绝望。
这里房客所有的付出注定徒劳,她不能看着他们越陷越深,付出了那么多的人应该被生活善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