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所未有的难看。
当初,阿文和凝香惨遭不测,他曾发下毒誓,用自己的生命保护凝香,还青灵一个活蹦乱跳的阿文。
可是现在,凝香死了,阿文还在榻上跟死人一般躺着。
他什么也做不到,他保护不了他们,他是个骗子,骗走了青灵对他的信任,也骗走了阿文和凝香的希望。
口腔里都是血腥,肖慕先用发带将尸体的头发绾起来,动作细致得仿佛丈夫在给妻子绾发。
然后,他稳稳地托住尸体的下颌,轻轻一捏,尸体的嘴巴便张开了。
待看清楚尸体口中明显短了一大截的舌头,肖慕眼圈一红,低声道:“没错,青灵,她就是凝香!”
他有很多愧疚想对纪青灵说,可是,此时他连说一句对不起的勇气都没有。
还要死多少人?究竟还要死多少无辜的人?
从高高在上的帝王,到苟且偷生,几乎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凝香,谁也逃不出他们的魔爪。
仿佛他们就是掌控生杀大权的神灵,想让谁死,谁就必须得死。
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
为什么这些丧心病狂的人要杀死那么多无辜的人?为什么他们的动作那么快?为什么他们马不停蹄,还是赶不上他们的脚步?
比起王婆子、沈伯、天筝长公主和沈明轩,凝香的表情十分安详。
看得出来,她走得并不痛苦。
就像她早已将灵魂交给了神灵,留下的这具空壳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以至于承受剥皮剜心之痛,她都没有皱一下眉。
基本上没有悬念,凝香的尸体状态和王婆子、沈伯、天筝长公主一模一样。
都是活生生地剥皮,死后挖心,然后将心脏右移。
如果不是人皮纹理图上显示出地热房,沈明轩的死亡完全可以从这些剥皮案中剥离出去。
凝香的尸体已经找到了,验尸不过是个程序。
他们眼下要找的,乃是人皮稻草人。
自凝香的尸体从神龛中起出来时起,纪铭潜就开始处于呆愣状态。
别人此时都围在院子中间,看着凝香的尸体。
只有纪铭潜,一个人站在屋檐下,眼睛死死盯着已经没了盖子的神龛。
纪青灵一抬头就看见纪铭潜失魂落魄地瞪着神龛,心头一动,她冲沈墨白递了个眼色。
沈墨白会意,扶着她悄无声息地向纪铭潜靠近。
才走到纪铭潜身后,便听见他在喃喃自语:“你……是在怪我吗?
我没有办法啊!他们不允许那个孩子生下来。
若是不给你吃那副药,纪府上下,会被满门抄斩的。
可是,我知道你很渴望这个孩子。
她是你和我的第一个孩子,我其实也很渴望。
我想过的,真的,我真的想过,若是她生下来还有救,便是拼上性命,我也要保住她。
可是,孩子死了。
很漂亮的一个女婴,和你长得一模一样,但她生下来就是死的。
我知道是因为那副药,都是那副药害死了我们的孩子。
是我,亲手害死了我们的孩子。
我害怕,怕你承受不住孩子生下来就是死婴的打击。
所以,我才同意从他那里带回来另一个女婴抚养。他说,这个女婴长大后会跟你一模一样,一模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