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瑾心头滴血,恨不得出去找个背人地狠狠抽自己两个嘴巴,看自己往后还这般嘴欠!
谢俶喝了手下递来的陈醋,心中郁结,独自在书房生了一下午的闷气,晚上回了后院听宋撷玉兴高采烈的讲她这一日的见闻,不免有些走神,佯装漫不经心的问道:“你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同我讲?”
宋撷玉一头雾水,她觉得方才说的事都十分紧要啊。
雍王爷有雍王爷的体面,即便心里醋海翻腾也不能名言,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与自己的王妃鸡同鸭讲的说了半晌,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心结就此越积越深。
雍王爷心气不顺,便处处找王妃的不如意,总在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上与宋撷玉拧巴着来。
宋撷玉心中疑惑不已,便想同谢俶好好聊聊。
这一日风和日丽,天朗气清,宋撷玉便命人在梅园自拌下酒菜,邀谢俶一同赏花。
谢俶是本着解决问题的美好理想前来的,却不知酒入愁肠愁更愁。
几杯清酒下肚,看着面前笑颜如花的王妃,谢俶便忍不住想到宋撷玉这几日也曾对着浦俊成这般浅笑含羞,一颗心便向被泡在醋缸里头。
谢俶有些烦闷的走到一株盛放的虎刺梅前,随手拨弄了两下,却不防被枝杈上的硬刺扎了下手指。
谢俶嘶的一声抽回手,宋撷玉见状起身过去,拉起他被扎的手指瞧了瞧,只见连个血珠也无,便没放在心上。
被罚的月俸的杨瑾最近十分有眼色,见自家王爷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了下来,急忙问道:“王爷可要上些药?属下着人去取。”
谢俶置若罔闻,捏着受伤的手指,视线扫了宋撷玉一眼,语出惊人,冷嗓竟是难得多了两分落寞冷嘲:“心里有你,风吹草动都心疼,心若没你,坟头草动都无声。”
杨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消化了半晌才接受了这幽怨的口吻真的出自他家王爷之口。
知道的是他家王爷被刺梅扎了下手指,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刺上头淬了要命的剧毒。
便是真的淬了毒,他家王爷也不至于此,想当年在战场上,王爷什么样的伤没受过,最重的一次箭头离心脏只差一寸,即便如此拔刀的时候,也没见他家王爷眨一下眼睛,怎么忽然娇气成这般模样?
杨瑾忍不住偷瞧了一眼满脸幽怨的王爷,不由腹诽:是谁说成大事者喜怒不形于色的!
宋撷玉也被谢俶莫名其妙的话吓出一身鸡皮疙瘩,摸了摸谢俶的头,也没发烧啊!
仿佛被怨妇附体的谢俶从午后一直别扭到傍晚。
宋撷玉生怕一不留神又触动了他幽怨的神经,连晚膳也没敢同他一起,自己匆匆用了些便早早躲进被窝里。
谢俶空着肚子从书房回来,只见自己平日里沉迷话本,不催不睡的王妃今日特别自觉的裹着被子滚进了床里侧。
被子里的人听到他的脚步声身子忽然一僵,呼吸都跟着有些急促,不用细看谢俶也知道她在装睡,积攒了多日的怨气如澎湃的潮水般席卷而来,冲刷着他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