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瓣喜孜孜地揉弄着索罗雅思特,有如他吞咽后还是念念不舍的甜点,这种充溢于胸怀的甜蜜与酸楚使他忍不住,把自己埋入对方。而对方也慷慨慈爱地倾囊回报。
“就是怕你迷了路,我们才来看照你啊。”
“我们可是全程目睹你的出生吆,不好意思,也顺便目睹你与路西的好事。”
在舌头伸出软柔液化的电浆气团,把他整个搂个密实的同时,一串串如同斑斓热带鱼群的眼珠,以轻巧曼妙的身姿嫣然回游,每一只眼睛以不等的风情对他眨动示好。
另一名盘膝如一朵睡莲的人影轻若无物,飘摇在眼珠织锦的上方,全身笼罩于嘉年华会似的幻丽彩装。
然而,他的鼻翼拉曳成一把不逊于索罗雅思特另体的超神利刃,即使是拘谨得宜的收敛,也无法将那身足以破碎虚空的戾气假以桎梏。
啊,他暗自惊噫一声,其实自己识得它们!连同米榭駬在内的四股元素原场,曾经在他即将出生的暗夜窄路与他嬉笑作伴,为他滑曳出一条洒满硫光粒子的产道。
比喻性地说,如果利奥拉与卢西弗是他象征性的双亲,四大元素化身的始初天使,就是悉心俯照他的接生者。
他怎可能忘记,它们每一个分别灌注在他体腔内的柔情与戏法,一如他不可能遗忘早已羽化成一座幽冥碑塔的宿体,因为自身与他的并存因而备受磨难,却总是以顺着小猫毛发的手势,摩挲着火之刃横插其中的胸口。
“我的火之刃是个难得的好孩子。即使毫无生体意识,还是让我感受到它的真挚与保护心。”
费烈斜躺在落地窗前的长沙发,修长的身躯只随意披着一件雪舫丝绣出大理花纹的黑色绊襦。
从他半敞开来的胸口,那丛比任何火树银花更为激烈纯粹的光之切片,髣艴与他的心意互通,因着那句疼爱的词语明灭不定,透露孩童一般的羞怯。
“哟,这孩子真是敏感,你瞧!”
费烈一把捉住利奥拉的手腕,按图索骥一般,逡巡着自己心房外围的半透明红莲光色。
如同一条被适当爱抚的小龙,火之刃原本暴涨抽生的焰脉在两只手掌的爬疏之下,温驯地摊躺着。
“想必也只有你,才能让他得所应然地活出下一度生命。”
费烈侧转过去,满意的语气中略带恍惚之色。
“原本我期待着,某个可能从自成圆满的时间之环破关归来的复雠者,拔出我的心脏,同时也接收了火之刃??”
“等等,”利奥拉被那番话引出突而其来的一阵惊悸。
“你该不会是,让本来一个很喜欢你的人恨上了你,为的就是要他来取走你的命脉?”
“啊,你真是比任何一个天才儿童都来得聪明呢。”
费烈轻声笑起来,笑声中带着大量的自我调侃,利奥拉实在不知道是该皱眉,还是索性也被逗笑。几股力道同等的渠流在他的胸怀闯荡,不时被其中的嶙石撞出电光石火的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