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难道刚刚真的听错了?
“阿峦?”
他试探着喊了一声。
温窈正沉思着秦绾齐王大婚,是不是真的就代表着对容翦的磨难也跟着结束了,便没抬头,只轻轻嗯了一声:“啊?”
容翦:“你在想什么?”
温窈想得出神,没应声。
她分明就是在想事情,可容翦什么也没听到。
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她轻轻启唇:“没有想什么,就是觉得齐王今儿是真的开心。”
容翦:“……”
他不甘心地又问了一句:“是么?”
温窈心不在焉地点头。
容翦:“………”
虽然很不情愿,但他不得不接受刚刚确实是他听错了,并非能再次听人心声,这个现实。
不过没有就没有罢,反正他有阿峦,也不需要了。
片刻后,他道:“阿峦……”
温窈正在想秦绾事业心这么强,要不要等过几日她进宫的时候,同她聊一聊如何避孕,正想着呢,就听到容翦又喊他。
她转头,看着他:“怎么啦?”
今天一天都奇奇怪怪的,总是喊她,早上出宫的时候还一直盯着她看。
容翦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而后眨了眨眼道:“我们明年也大婚罢。”
温窈:“?”
她不解地蹙眉,眼神也不解地看着他。
浑身上下,都透着不解。
容翦抬手,捏了捏她的耳朵:“夫妻成亲,不都要大婚么?”
温窈:“……我们不早就是夫妻了么?”
容翦:“那也差一个大婚呢,别人有的,我也要给你。”
话落他又补了一句:“只给你一个。”
温窈:“……”
确定容翦是认真的,不是在说笑后,温窈想说不用这么麻烦,但看着容翦眸底的兴奋和期待,她突然就意识到,是容翦想要。
她心头微动,笑了:“好。”
——不需要归不需要,但有的话,依然满怀欣喜。
次年三月,帝后大婚。
与封后大典,同时举行。
大赦天下,免三年赋税,举国欢庆。
大婚第二日,温窈累得一觉睡到了太阳下山——非是容翦折腾她,而是各种礼节太多,皇后服制又重,哪怕容翦为了怕她受累,已经把流程精简再精简,她还是累得不轻。
足足休息了三日,温窈才算缓过劲来。
可惜了,容翦的‘婚假’都被温窈休息了过去。
等她缓过来,容翦又得上朝了。
婚后第一日上朝,容翦虽说了让她继续睡,不用起身,她还是从榻上爬了起来。
第一日么,仪式感还是要有的。
就是在给容翦整理衣冠时,她瞧着容翦浓密的秀发,心声疑窦——
这么天天批折子批到那么晚,又天天起这么早,还天天顶着这么重的冕冠,不会年纪轻轻就秃了罢?
正打算去上朝的容翦:“?”
他看了看温窈,又抬手摸了摸脑袋上的冕冠。
温窈盯着他的脑袋,和他越来越危险的发际线,又嘀咕道——
这要秃了,会变丑的罢?
容翦:“?”
他没有听错?
不是幻觉?
他有些激动,但为了确认自己是真的听到了,他压着情绪问了句:“阿峦,你说我天天这样,会不会掉头发,秃掉?”
温窈眼神一变——
咦?
原来容翦早就有这样的担忧了?
容翦:“!”
他真的又听到了!
温窈抬手摸了摸他的美人尖,在心里啧了一声——
秃了的话,也应该是个帅气的小秃子罢?
但说出口的话却是:“不会的,你怎么可能会秃呢。”
容翦:“………”又开始了,口是心非的阿峦又回来了!
他又激动,又不甘,听着阿峦在心里叽叽咕咕,他要秃了要秃了,还有些哭笑不得。
片刻后,他问:“我秃了,你还爱我么?”
温窈一顿,斩钉截铁道:“爱!”
容翦没说话,等了片刻,却没等到她心里的叽叽咕咕。
嗯?
怎么又听不到了?
他微微眯眼:“真的?”
温窈面色坚定,毫不犹豫道:“当然是真的!”
但最好还是不要秃罢,以后要多多注意才行。
除了开口说出的话,什么都没听到的容翦,心下已经了然。
之前,秦绾和齐王大婚,回宫路上,他也是真的听到了,并非听错。
所以,他现在是,偶尔能听到,至于这个偶尔是个什么频率,也完全没有规律。
虽然很没用,但偶尔能听到阿峦想什么,也很有趣。
比如现在——
他揽着阿峦的腰,把人拉进怀里,低着头,压低了嗓音问:“你心里压根不是这样想的,是不是?
你肯定觉得我秃了就丑了,就该嫌弃我了!”
温窈笑着躲开他的胡搅蛮缠:“皇上,你该上朝了!”
容翦把冕冠一摘:“皇后今儿话不说明白,就不上朝了!”
温窈:“你怎……唔!”
容翦直接压在她唇上,把她所有的话都堵了回去,手也顺势滑进了里衣,在她耳边低声呢喃:“休息了三日,也该休息好了罢?”
温窈:“——!”
没等她说话,容翦又把她的回答尽数吞进了肚子里。
守在外面的安顺自是派人前去给百官传话,早朝稍稍推迟。
所幸,这几日温窈休息得好,今儿一早醒的早,没耽误太久。
就是容翦太烦人,都结束了,还缠着她问,是不是秃了丑了就不爱他了。
温窈被他一边亲一边委屈逼问,搞得甚是头大,最后踹了他一脚,咬牙道:“快点去上朝罢!”
天儿还没亮,借着烛火,看着他委屈巴巴的表情,温窈:“……”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捧着容翦的脸,亲了他一下:“爱你,变成什么样都爱你,快去罢。”
容翦脸上这才荡开满足的笑,他追过去回吻。
好一会儿,才松开温窈:“再睡会儿,下朝后陪你用早膳。”
烛光下,温窈眼波流转,轻轻嗯了一声。
容翦这才起身去上朝。
以往上朝,更多的是责任,是义务。
但现在不一样了。
他还要保护他的阿峦。
他和阿峦,还有很长很好的一辈子,要携手走过,他自然要更加谨慎妥帖。
白头偕老,阿峦答应过他的。
一想到大婚那日,阿峦看着他的眼睛说的那些誓言,容翦嘴角就不自觉翘起。
帝后大婚不过三日,整座皇宫依然笼在喜庆中。
廊下大红灯笼喜庆的红光,映着容翦含笑的眉眼,也映着殿内搂着被子不自觉轻笑的温窈,和满宫的温馨美满,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