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开始还想找个机会扔了你,又担心你是什么通缉犯,还想把你送到衙门去换赏银。”
她又道,“还有上次,咱们放河灯许愿的时候,你都是许的让我变有钱,你都是在为我着想。
可我……可我许的是让你以后清醒了别来报复我。
我还贪心地许了三个愿望,前两个都是想我发财,你的还是附带的。
和你一比,我简直太坏了,我怎么这么坏。”
萧则越对她好,越相信她,她心里就越愧疚,到后来晚上还会做噩梦,梦到他清醒了,掐着她的脖子问她为什么要骗他。
她哭得更厉害了。
萧则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一个人在那儿絮絮叨叨,目光带了几分探究。
所以她一直以为是她将他害成了这样?
他顺了顺气,抬手将她的下巴抬起头,迫使她看着自己:“此事与你无关。”
他垂了垂眉眼,也或许应该算她误打误撞做了一件正确的事。
他身中蛊毒,那毒不仅发作起来痛不欲生,还会慢慢蚕食宿主的神智,最后变成一个嗜血好杀的疯子。
洛明蓁打了他,虽害得他心智倒退,倒是没让他继续发疯。
两两相较,现在的结果已经是最好的。
可洛明蓁不知道这些,只以为是萧则人好,故意宽慰她。
她心下更是难受,抽抽噎噎地道:“你爹娘肯定还在等你,可我现在把你留在这儿,他们定然难受极了。”
提到爹娘,萧则的脸色变了。
他冷笑了一声:“他们不会牵挂我的。”
他们只想杀了他。
洛明蓁半信半疑地看着他,唇瓣微动,又道:“那指不定你家里还有夫人孩子,可能都还在等你,都是我害得你们见不着面。”
萧则淡然地道:“我并未娶妻。”
女人不过是麻烦,用来摆设罢了。
洛明蓁的话被他堵住,一下子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趴在萧则的怀里,更用力地哭起来。
萧则听着她的哭声,颇为头疼。
往后退了几分,低头看着她,眼眶是红的,鼻子也是红的。
他伸出手指放在她的侧脸,缓声道:“别哭了,行么?”
洛明蓁从他怀里抬起头,打了个绵长的酒嗝,在萧则眉头紧皱的神情中,赶忙把眼泪收了回去。
萧则斜了她一眼,也懒得跟她一个醉鬼计较。
“我送你回房,你好好睡一觉。”
希望她明天醒来想起自己哭得一塌糊涂的样子,别找地缝钻。
怀里的洛明蓁见他阴恻恻地盯着自己瞧,咽了咽口水,怕他是要寻什么坏法子对付她。
眼珠子转了好几转,急忙低着头,把身子往他怀里缩,再三认错:“是我对不起你,你要打我骂我都行,只要你别生我气。”
她偷偷抬起头,可怜兮兮地看了他一眼,“你下手轻点,我不经打。
也别骂太狠了,我怕我还嘴。”
萧则直接被她气笑了。
他俯下身子,手指捏着她的下巴,好笑地看着她:“所以你是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
洛明蓁抿了抿唇,眼尾还挂着泪珠子,脸难得地也红了。
见她像个乌龟一样缩着身子,萧则手指轻轻一抬,将她的脸仰起。
月色在他身后,面容隐在影子里。
“你自己说任打任骂?”
洛明蓁使劲儿咽了咽口水,怕他真对自己动手,赶忙两眼一翻,左左右右地看了一圈:“我……我这是在哪儿,我刚刚有说话么?
不早了,我该去睡了。”
她起身,可喝得太醉,才刚刚起了一半,一阵晕眩感冒上头顶。
她踉跄着倒了回去,直接坐在萧则的怀里,手臂勾住了他的脖颈。
她只觉得眼前在冒金星,天旋地转,明明意识是清醒的,可身子完全不受控制。
她直直地仰起脖子,唇瓣擦过一个软软的,又带了些凉意的东西。
她觉得口干,下意识地舔了舔唇瓣,却是不小心咬到了别的东西。
抱着她的人呼吸一促,握在她臂上的手也收紧。
洛明蓁只隐隐约约感觉看到了萧则的眼睛,可头疼得厉害,赶忙低下头揉着眉心,揉着揉着又困了,往他怀里倒过去。
四面安静了一瞬,坐在凳子上的萧则整个脊背都僵硬着。
他抬起手指挡在唇前,眯了眯眼,指尖却带了红晕。
她竟敢……
他微抿着唇,神色复杂地低下头,可洛明蓁已经睡过去了。
两只手扒拉着他的袖子,像一只猫一样缩着身子。
她竟然睡着了?
不知为何,他心头忽地一阵烦躁。
可目光却落在她微阖的唇瓣上,因为喝了酒,显得湿润润的,比平日里更添艳色。
风掠过她的脸,吹干了被泪水粘住的发丝。
萧则刻意别过眼,整张脸都冷了下来,薄唇抿着一个不悦的弧度,耳根子却不可遏制地红了起来。